他一直无比羡慕她这份被保护得很好的坦诚,这种随心所欲的率真太过珍贵,他便也不由自主加入了保护它的队伍。
最初,他确信自己对那个说话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沈时溪只有羡慕。
不知何时,两人的关系像是火上熬煮的一锅汤,朝夕相处中的很多细节正如一味味调味料,隐秘地使这锅汤的味道变了质。
那些随着时光沉淀下去的不安重新在体内沸腾,搅得他日夜不宁。
世伯一家待他如亲人,给予了他本不敢奢想的信任,他却亵渎了这份真心。
她是整个沈家最珍贵的明珠啊,他这个小偷已经享受了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安乐,怎么能任由自己长出这样贪得无厌的欲念。
这份妄想一定是从他的言行中可耻地显现出来,世伯才会想要将他的婚事提上议程。
凌昀无法忘记那日的感受,世伯越是和善,他那些痴心妄想不堪入目的念头越是不听话地冒出来。
也许他可以……
当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入非非,几乎要大着胆子问出来,世伯温和的问话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也是时候替你相看一些适龄的姑娘了。”
凌昀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大约是低头行了礼——他不得不低下头,这样才不会暴露那一刻他定然极为难看的面色。
时溪比他小四岁,她还是一个懵懂的孩童,他怎么可以对她起那些不堪的心思?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那些该死的念头,即便白天躲着她夜晚她依旧会闯入梦里。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恶心,在面对时溪时会因为那些无休无止的声音像个易怒的爆竹。
他真是个混蛋!
总是惹她生气,又见不得她两眼含泪看着自己,以至于她开玩笑说要他的玉佩作赔礼时,他想都不想地递了出去。
凌昀在意识到自己动作后,握着玉佩的手有点抖。
他在内心祈祷她忘记了他曾大言不惭地说要把玉佩送给未来的妻子,这样她便不会知道自己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