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青鸾泣血

引擎声碎了冰原的寂。

BJ80的胎纹碾过海拔五千米的雪壳,车首金牌突然发烫。凌剑锋指尖抚过那枚"天马符",铜锈里凝着三代人的血——三年前他在黑风峡刺穿突厥可汗咽喉时,这金牌便已在祖父的棺木里发着幽光。

"夫君,有鸟惊。"柳如烟的匕首在掌心转出寒芒。她总爱穿月白软缎,此刻却像片薄冰,贴在车窗上望着漫天雪鸮振翅。那些白鸟掠过车顶时,翅影竟在月光下折出青铜纹路。

前方绝壁忽然裂开。

不是雪崩。是门。

青铜巨门从冰壁里长出来,门楣上的西王母骑青鸾图在月下流转七彩。凌剑锋踩住刹车,看见门隙里漏出的光——不是月光,是瑶池水逆着淌成的天河,在倒悬的水晶宫里晃着碎银。

"好个阴宅。"张雅君的雷电软鞭缠上车顶行李架,鞭梢缠着半片虎符。这女子总爱把雷咒织进发辫,此刻每根发丝都在噼啪作响,"十二道杀气,在雪里埋了三十年。"

弩箭破空声比她的话更快。

凌剑锋猛打方向盘时,听见柳如烟的匕首已经脱手。三道寒芒钉入雪堆,带出三个闷哼。他抽出鸣鸿刀时,刀身上的蚩尤战气正将剩下的弩手震得倒飞,衣摆扫过雪地,露出埋伏者腰间的黄金面具——眉间刻着镇北军的狼首图腾。

"镇北军后人?"凌剑锋踢开一具尸体,刀刃挑起对方衣领。那人喉间咯咯作响,吐出半块虎符便断了气。符上"天马"二字渗着血,与他怀中的"镇北符"共鸣时,青铜门轰然洞开。

十二名白衣使者踏水而来。为首者腰间虎符残片与凌剑锋怀中的"天马符"相触,发出清越之鸣。他声音如寒潭破冰:"奉西王母之命,等候镇北军后人。"

孙正琴的青釭剑突然出鞘三寸。她总爱用冰刃藏剑诀,此刻剑尖却凝着水珠——不是雪水,是瑶池逆流的天河之水,在剑身上映出十二具青铜巨棺。

水晶宫的穹顶嵌着星辰。

不是真星。是十二块虎符残片,每块都浸过镇北军将领的血。凌剑锋跟着使者踏上玉阶时,听见孙澄的土墙术在身后筑起屏障——这女子总爱把咒文藏在指甲缝里,此刻指尖正划着楔形文字,那是镇北军秘传的镇魂诀。

"焚天阵下埋着十万英魂。"为首使者将虎符投入瑶池,池水突然沸腾,映出血玉里的西域三十六国。地火在那些城邦下奔涌,如同一道道即将爆裂的血管,"唯有集齐十二块虎符,方能解开封印。"

话音未落,穹顶碎裂。

三十道黑影破顶而入,月光照在为首者脸上——竟是本该死于大宛国的前朝丞相。他嘴角叼着半截断齿,笑容比哭还难看:"凌剑锋,你祖父当年活埋十万镇北军时,可曾想过今日?"

凌剑锋瞳孔骤缩。他看见丞相手中的十二块虎符正在拼接,每块符上都刻着镇北军将领的生辰八字——与他及身边诸女的生辰分毫不差。

"骗你的。"丞相将虎符嵌入穹顶,地火瞬间喷涌而出,"他们是被突厥可汗的血咒炼成了符,而你......"他忽然看向柳如烟,"你腰间的匕首,可是当年镇北军副将的佩刀?"

柳如烟的匕首已经抵住他咽喉。但见丞相尸身突然膨胀,自爆的冲击波将众人掀入天河。凌剑锋在昏迷前抓住孙正琴的手,看见她腕间红绳上系着半块虎符——符身刻着"不周山"三字,正在她掌心渗血。

温泉水浸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