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自嘲,声音沙哑而无力。他明明可以轻易地将她推向深渊,却偏偏无法下手。他的恨意再深,终究敌不过心底那份残留的爱意。
爱?
不……
他几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阮泠从未爱过他,他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
他不是因为还对她有情才不愿意开口,他只是觉得,即便他恨她,也不屑于通过借他人之手来伤害她。
阮泠欠他的,他要亲自讨回来,而不是将她交给沈建安那样的豺狼虎豹。
他要的,是自己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打开门!”一声冷厉的命令从门外传来,伴随着铁链的哗啦声,审讯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沈建安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阴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草垛上的许初筝,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许初筝,你倒是嘴硬得很啊。这几日,本相的人费尽心思,却始终撬不开你的嘴。”
半个时辰前,沈建安将许初筝不肯交代阮泠下落的事禀告了皇帝。
他故作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许初筝此人嘴硬得很,无论如何逼问,都不肯说出那与纪王有关之人的下落。臣以为,若不动刑,恐怕难以让他开口。”
皇帝原本犹豫不决,毕竟他对许初筝的身份仍抱有一丝期待。
然而,当他回到偏厅,看到那碗滴血验亲的水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碗中的两滴血并未融合,反而泾渭分明,仿佛在嘲笑他的期待。
皇帝龙颜大怒,猛地将碗拂到地上,瓷碗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偏厅中格外刺耳。他冷冷地说道:“朕真是糊涂了,竟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微服出访,简直是个笑话!”
沈建安见状,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故作惶恐,连忙劝道:“陛下息怒。”
皇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那许初筝随你处置,给他留条命就行。”说完,他摆驾回宫,背影中透着一股失望与愤怒。
……
此刻。
许初筝看着沈建安亲自来审他,有些诧异抬了抬眼眸,随即恢复淡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