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笑着将泥炉上的陶锅揭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搅了搅,点头道:“我知道表姐这些日子辛苦,但这不也都是为了咱镇北侯府吗?”
顾清莹抿着嘴,没反驳,便是默认了,动了动腿,腰腹用力向上,抓住树枝整个人便坐了起来,回过头接着问:“那你为何还要让我采买一份礼,以侯府的名义送到马家去?”
杜斯年一只手指挠了挠眉心,耐心解释道:“为了把咱们要做的事情与镇北侯府撇开关系。”
“嗯?这还能撇开?”顾清莹更疑惑了。
她这些天,不都是代表着镇北侯府与这些人家联系吗?
那怎么这一份礼,就又能跟镇北侯府撇清关系了呢?
“表姐,其他家的礼可都是你亲自送去的,只有马家这一份,是护卫送去的。那便摆明了两个态度,其一,镇北侯府没有厚此薄彼,都送了礼;其二,镇北侯府家的大姑娘不待见马家。”
“至于你为何不待见马家,让他们自己去打听就好了。等咱们去寻马家兄弟找麻烦时,无论是马家,还是凉州城里的这些人家,都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到那个时候,大家都会觉得,镇北侯府可没有要寻马家的麻烦,都是几个小孩子与马家的恩怨。”
杜斯年说到这里便不继续往下说了,瞧着顾清莹慢慢转过身去陷入沉思,自己则继续搅着锅里的豆汤。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情闹出来,就算追究也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犯浑!跟镇北侯府没有关系,更不会是我爹娘指使的。”
顾清莹想明白了便从树上跳了下来,面上还带着喜气。
杜斯年看着陶锅里的豆汤,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样一来,马家就算不服气,也得把这哑巴亏吃下去,因为他们若是计较起来,便是没度量,跟小孩子过去不去。”
顾清莹脚步轻快地凑上来,弯腰蹙了蹙鼻子闻了闻这豆汤甜甜的香味,直起腰来伸出拳头便打在了杜斯年的肩头。
“虎哥果真没说错,你那心眼比蜂窝还密!”
“嘶~”杜斯年狠抽了一口冷气,抱着手臂面露痛苦。
顾清莹立刻变了脸色,手足无措地护着他,好似下一刻他就会倒地似得。
“怎么了?打疼了?!我、我没用力啊!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的,表姐我不疼。”杜斯年一边佯装着隐忍痛苦的声音,一边站直了身子用碗盛了小半碗浓稠香甜的豆汤出来。
顾清莹察觉到了不对,拳头都捏紧了,咬牙切齿道:“好哇臭小子!你竟然也学顾瑞霖逗弄我是不是?!”
下一刻,杜斯年便捧到她面前一碗,香甜浓稠的豆汤,笑盈盈略带俏皮道:“哪有~表姐尝尝我做的这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