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可算问起来了。
谢令仪垂下眼帘,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下来,“父亲命我嫁杜璨,那杜璨……不是好人,我好怕,就去求父亲,可是……”
“你不想嫁人?”
萧衍撑起身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为何?”
“臣女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这玉佩的主人,对臣女很是重要……”
谢令仪低声啜泣着,瞧上去可怜极了。
萧衍顿时愣住了。
“殿下别问了,臣女告退。”
谢令仪卷起地上的斗篷,带着哭腔跑远了。
萧衍还愣在原地,待他回过神,哪里还有谢令仪的影子。
匆匆爬进马车,春棋连忙为她上药。
伤口发酵后愈发凄惨,春棋言语间忍不住抱怨,“您演戏也太拼命了,把自己打成这样……”
清凉的药膏带来一丝寒意。
谢令仪蹙眉忍痛,若不真受伤,她又该如何取信生性多疑的萧衍。
她本就是假冒的,只能尽量学着谢莫婉那哭哭啼啼的性子,让他不要那么快生疑。
秦王妃这个身份,现下她真的很需要。
三日后,宫中下旨。
册长宁侯府嫡长女谢令仪为秦王正妃,择日完婚。
至此,尘埃落定。
谢令仪领旨谢恩,终于松了口气。
侯府众人都十分意外,除了谢莫婉。
她十分满意,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拿杜粲逼一逼萧衍和谢令仪,他们果然立刻就订下了婚约。
宫中赐婚后,长宁候府忙作一团,红绸缠树,宝珠绕枝,御赐的龙涎香不要命似地烧着,催得满园棠梨开。
各处人心浮动,锦绣阁的寂静就显得格格不入。
谢令仪同往常一样,依旧敬着长辈,躲着平辈,让着得脸的下人。
这日照例去给谢老夫人请安,避无可避地,还是闹出了一场风波。
谢令仪给郑萦敬茶时,郑萦一个“不小心”没接稳,被滚烫的茶水浇地失声尖叫。
未等她先开口,郑萦便先诚惶诚恐地赔不是。
谢老夫人有些不悦,她上了年纪,年轻时饱满的脸颊塌出两条深深的沟壑,拉下脸时就显地格外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