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展燕见陈忘眉头紧锁,似有所思,便又叫了他一声。
陈忘终于回过神来,道:“此处没有外人,自然可以跟他们说。”
说完话,他又看了看账中父女的剪影,心想:“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展燕见陈忘同意,便对杨延朗道明缘由:“臭小子,把今天投石的两个箱子搬来,好让你们见识一下偷梁换柱之术。”
“哼,又来支使我。”
虽嘴上不悦,杨延朗的步子却还是老实地迈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便提了两个箱子进来。
这两个被杨延朗箱子提在手里,却觉得一轻一重,身体一歪,险些向一侧滑倒。
杨延朗将箱子放在地上,嘴里抱怨道:“为何写着‘死’字的箱子重那么多?”
展燕笑笑,道:“臭小子,你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便知。”
杨延朗依照吩咐,将盒子里的东西倒出,竟是白天投石的石块。
而且,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写着“死”的箱子倒出来的石堆要远远大于写着“生”的箱子的石堆。
“这……”道不同疑惑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聚集在展燕身上,等待她的解释。
展燕没有再卖关子,告诉了他们真相:“这才是白天投石的真正结果,而镇民看到的,是我用妙手藏酒之法换的,事先准备好的箱子。”
“就是说,我们作弊了?”杨延朗张大了嘴巴。
李诗诗见此情景,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重写传说,来回奔波劝说镇民呢?”
这几日,李诗诗又是绘制壁画,又是挨家挨户争取支持,着实累的不轻。
未等回应,道不同便又提出了他的疑问:“既然我们可以操纵结果,为何不直接获胜,反而如此一波三折,将获胜的希望压在口口声声要杀害凌香的老镇长身上呢?”
展燕却没想过这些,箱子是陈忘准备的,她只负责用妙手藏酒来执行计划而已。如今这一连串的问题抛给她,她自然无法回答,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忘。
陈忘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若是我们不苦苦劝说,没有足够的人向让凌香活命的箱子里投石,岂不是很容易露馅儿?
若是直接获胜,得不到老镇长的支持,那凌香虽暂时可免于一死,但咱们一走,谁能保证她可以在安南镇中立足?
双方持平,凌香之生死便决于老镇长一人之手,再不能混迹人群,妄谈民意。若要一举定人生死,寻常人必仔细斟酌,反复权衡,兼之李丑出面控诉,若老镇长心中有半分愧疚,我们的胜算便多了半分。
幸好,我赌对了。”
针针见血,众人听罢,豁然开朗。
人性不可信,但可用。
这是陈忘多年来的经历得到的教训。
此刻,已是皆大欢喜。
然而陈忘却并不打算立即动身离开,因为在他心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
凌香口中的姐姐,那个一直徘徊于安南镇附近并擅于御蛊杀人的凌寒,究竟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