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梅里星光

夜风带来远处转经筒的轻响,与火塘的噼啪声、唐卡颜料的清苦、青稞饼的麦香,在木楼里织成温暖的网。林蕴暖望着霍袭丞腕间的银手链,每颗珠子都刻着他们走过的地名:渔村、云栖、苍山、洱海、梅里。原来有些故事,无需回溯过去,只需眼前人在时光里的每一次驻足,每一次凝视,便足以让旅程的每寸土地,都成为爱情的注脚。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梅里星空时,霍袭丞忽然牵起她的手走向露台。雪粒落在他发梢,却掩不住眼中倒映的星光:“下一站,”他望着路牌上的“拉萨”二字,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背,“去布达拉宫看雪,让经筒转过的每圈,都记住我们的脚印。”

露台的木栏上,他们的唐卡被小心地收进画筒,牛皮绳上系着从梅里山脚捡的雪粒石。林蕴暖摸着画筒上的纹路,忽然明白,所谓爱情,从来不是需要回忆支撑的过往,而是与眼前人在每片新的山水里,共同创造的、正在发生的、触手可及的温柔。那些刻在银饰上的星子,画在唐卡上的轨迹,还有掌心相握的温度,都在诉说着一个简单的真理:最好的续写,不是重复过去的故事,而是和你一起,在未来的每寸时光里,继续写下新的、带着雪山光热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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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的余温渐渐散去,木楼的油灯在风雪中摇曳。林蕴暖靠在霍袭丞肩头,听着他讲述明日转山要带的物品,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陪伴,便是如此——无需回忆加持,只需此刻的雪山、此刻的星光、此刻的彼此,便足以让每个“当下”,都成为值得收藏的永恒。而前方的路,无论是拉萨的经幡、纳木错的湖光,还是更遥远的地平线,都将因为身边人的存在,成为永远值得奔赴的、温柔的远方。

笑农大本营的晨霜还凝在岩石上时,霍袭丞已将冲锋衣的拉链替林蕴暖拉至下颌。他指尖掠过她眉梢的动作极轻,像在触碰一片会化的雪,而她颈间的天珠正贴着冲锋衣内衬,泛着与冰川相同的幽蓝光泽。“过了这片杜鹃林,”他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冰舌,“就能看见卡瓦格博的侧影,像位披着银纱的新娘。”

越野车停在徒步起点,霍袭丞的登山包侧袋露出半截唐卡画稿,边缘用银线绣着他们昨夜在雨崩村画的双生星子。林蕴暖踩着冰爪踏上栈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他正将她的扎染围巾系在自己背包上,靛蓝的波纹在雪山背景下,像道流动的星河。

海拔四千米的风卷着细雪,吹得经幡哗啦啦作响。霍袭丞忽然停步,从保温壶倒出酥油茶,铜杯递到她手中时还带着体温:“记得在飞来寺买的牦牛奶渣吗?”他从口袋掏出块用纸包着的奶渣,边缘印着东巴文的“暖”字,“含着走,嘴唇就不会冻裂。”

栈道旁的玛尼堆上,新添的石片画着彩色的小企鹅。林蕴暖认出那是霍袭丞的笔触,三只企鹅脚下踩着梅里的雪花,旁边用藏文写着“一路平安”。原来他昨夜趁她整理画具时,偷偷在每块歇脚的玛尼堆上留下印记,就像他总在她写生时,默默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抵达笑农冰川时,正午的阳光正将冰面照成蓝水晶。霍袭丞取出便携式画架,画布上已打好双生星子的草稿,星轨末端延伸出两条交叠的脚印。“帮我调石青,”他递过磨好的矿物颜料,“要像冰川融水那种,带着雪粒的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