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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经过太医院圣手调养,他身体已有大好。往日无心受寒,医治个三五日喝上几副药就能转好。他以往本就身体羸弱、所用药方内往往加一味人参补气,可这寻常人家救命的仙药一剂一剂的服下去,气没有补上来更有气泄之症。所谓病来如山倒气势汹汹,自那日起身后又是一病不起,已一连八日没能下床。起先谁都不曾在意,到此却再坐不住了。
屏退四下,景帝坐在床边的黄花梨木交椅上,默然的看着景子璎。景子璎也没说话,低着眼眸一副病气不爽利的模样靠坐着,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先张口……
一阵急促的咳嗽,景子璎急忙拿抽出枕下的一方锦帕,掩住口鼻。他咳了好一阵,因为喘不上气停下时已是面红耳赤,眼底含泪。
景烨看着他手里的帕子,想起是头年桑麻节自己赏给景子璎的。那是照着他记忆里顾汐悦爱用的样式,在底角绣了月光花。他终是不忍先松了口,让景子璎养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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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子璎含着满眼的波光看起来所在可怜可爱,他咳了一阵好不容易喘顺了气才细声说:“儿臣自幼就是这般,都说不知能活到几时……”
“朕要你活着你就不会死!”
“都说我这病体是打娘亲那带来的,娶了她却护不住她,我为她不值……”他说着又是一通咳,眼泪更甚,直到自己命不久矣。
秦枫明是娶她却护不住她,那景烨呢?是娶不到更护不了!他们都欠顾汐悦太多……景子璎觉得自己在这‘茶’之一道上许是颇有些天赋,一番操作惹景帝内疚难当皱眉搀扶,不情不愿的同意他见一见秦枫明。
月余,秦子璎养好了病体,不再终日缠绵病榻,景帝也依约命人带景子璎去见秦枫明。
自景子璎成了英王,明面上他是扳倒秦家的功臣,不便再多牵扯;又有一堆细作暗哨盯着,他要演好这背信弃义小人得志的浪荡戏码,等四下无人再疑心时,秦枫明已被景帝给‘藏起来了’。
开始是宫殿内、后是秦枫老宅……甚至不确定秦枫明是不是还在世,景帝疑心甚重,景子璎只能暗查,却一直无果。
这次他近乎是‘以死相逼’,景帝必然是有防备的。
到了约定的那日,景子璎吃了午饭就听有人来报府外来了马车接他。那车停在侧门外侍从、车夫俱全,景子璎明白意思便自己上了马车坐定。这是驾普通到说不出任何特色的马车,算不得华贵也称不上破旧,就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从王府外的正街出发不久就没入在人潮车马之中再也辨不出。
黄昏暮下,车停在一小院外,他被人搀着下了车,那马车就慢慢悠悠走了。那小院被一排杂树掩着,只漏出半边木门和一丈高墙,看上去是有些年头的。推门而入里面却大不相同,屋外是两高大汉子劲装加身,手握刀柄,一左一右如门神般把屋门护了个严严实实。引景子璎上车的侍从此刻也引着他向前,见到这二人也不说话,只拿出一镶金令牌,二人道一声“得罪了!”便让秦子璎与那侍从把身上‘多余’物什交出才把门推开来。
门内墨色的条砖铺出廊道狭窄逼仄,长得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