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帮我想想,前日下午从紫云崖回来时是不是见了子瑜哥哥。”景子璎拉着白薇问。
“是,我们回来时在城门大街遇上太子和林公子,太子殿下说不想等大船了,自己先一步去苍梧等我们。”白薇答道。她今年十三,个子却不高,长得又玲珑可爱,话里时间地点一样不差,怎么看都像个不会撒谎的单纯小姑娘。
“是了是了,你瞧本王这记性,怎么这一忙便忘了告于各位大人,明日大船修缮完毕去苍梧就能见到太子哥哥了。”景子璎说完又皱眉望着周逢淳:“周大人怎么也忘了,还是本王忘了和您说?…我怎么记得说过的啊。”
在座大人全都看向周逢淳。周逢淳扫视一周从那些脸上都无一例外的读出——英王贵人多忘事记不清很正常,你一个小小州府管事怎么能忘了太子殿下这天大的事!
都是些拜高踩低的货色!
他突然生出一丝庆幸,庆幸自己没入仕京中,不然自己会不会也染上这一副嘴脸。凡事都要看天家脸色,没了如今的潇洒肆意。
景帝外还有皇后妃子,太子亲王,即使不和天家往来,朝廷内外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谁都不能得罪、谁也得罪不起。任由着自己成了一堆面团,被别人随意压扁压扁揉圆。
可这梧州境内却不同,自从他继任后该帮百姓解决的他尽力解决,该管商贾伸手的他也不会客气;周逢淳巧设明目说是远在上京的陛下要收各项税目,他还上书几封为百姓请命却被天家训斥,于是百姓夸他是廉洁的父母官、商人店家说他拿钱办事身不由己、富贾豪绅自觉上供以求平安…里子面子都落在他周逢淳身上。整个梧州只他周逢淳一人主事、掌管一切,包括平头百姓的生杀大权。
周逢淳被景子璎架着,只能承认听景子璎提起过,是自己忙着看顾大船检修耽搁了。
“这等大事也可忘记?”一人发难。
其余大人均是“就是就是…”“简直简直…”仿佛在说“英王你看都是他的问题,你怪了他就不要来怪我们了哈。”
周逢淳见识到景子璎这一张巧嘴,吃了亏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赔了礼道了歉,还要程下景子璎规劝各位大人不要怪罪的人情。在几位巡官大人的监工下,大船修缮的速度快效率高,第二日午时就可出发苍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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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小阳春,天气越发晴好。汪师爷急忙往回赶,难为他圆硕身材下一双腿拼命倒换,嘿咻嘿咻的出了一身汗。
他出去了一整日,夜深了才赶回来给主人汇报。他惯会欲扬先抑,先说时间仓促事情难办,再说自己废寝忘食率领一众弟兄、手下费了大气力终于是把苍梧那边的事办妥了。
“东珠村的人也迁过去了,都签了契又给了钱保准不会乱说。”
“叫你的人都盯好了,再出纰漏拿你试问。”周逢春派人去苍梧看了,知道汪师爷说的不假。他这同乡打小就聪明确实帮了他不少,可就是胆子小、心不够狠。让汪师爷派人盯着苍梧最好直接进城搜查不要留下活口,他却支支吾吾不忍心,说什么已经烧了粮仓饿几天自然就死了。
朝廷不让成官私募军队,周逢淳就广交江湖客,将一众高手收为门下客卿。他花钱养着这些人,就为了终有一天用兵一时。此次苍梧水患他们就出了不少力,那个东珠村里想从他嘴里抢食的青年是他们解决的;那几个逃出来的和尚也是他们发现的。多亏了他们抓住了人,才知道苍梧还有活人。
好在昨日派人去了苍梧,眼下该解决的,解决了;不该张嘴的,以后也不能再说话了。东珠村民移居过去,打扫干净房屋田地,苍梧内外又是一片新景象。谁也不知道周逢淳做过什么,谁又能追究他做过什么呢!等打发了南巡队梧州内外又是他一人的天下。
唯一的变数是太子。
手下的人说苍梧桥断应该没有人能从岸上进出。苍梧城外河水湍急又有暗涌漩涡只有用大渡船落下千金锚才能渡河。周逢淳早有筹谋,南巡队到来前就将梧州城附近的大船全都登记造册严密管控,如今均无异动,除非太子景子瑜会飞,不然是万万进不到苍梧的。
想到这他心里才宽慰些。他屏退下人将门窗都落了锁,打开书柜后的一道暗门。
这几日接待南巡众人,他已好些日子没见过他的宝贝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