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剑鞘撞上横梁时,景子璎手持一刃护着南柯退到床榻最里面。四木柱同时震颤。刺客的短刀擦着木架劈下,卷起的气流掀翻了案头的水壶。瓷片在月光里炸开的刹那,另一人已经滚到第二根石柱背后。
“叮!”
是兵刃碰撞的声响,随后飞溅的木屑扫过一人侧脸,蒙面刺客的鹿皮靴踏碎满地月光,钢刀劈裂牛皮屏风的声响像撕裂一匹月光锦。木凳在翻滚中碎成齑粉。刺客的刃尖追着景子璎划过木柱,在朱漆表面刻出螺旋状的剑痕。
满地狼藉间漂浮着细碎的木屑。刺客突然蹬柱借力,剑锋在地面擦出火星,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破开漂浮的尘埃。景子璎终于看清保护着自己的两人其中一个竟是月白,那另一个自然就是长风了。不等他来得及去寻思一番二人为何在此出现,月白已抓起半截断凳格挡,松木凳在刀光中迸裂成数十枚木刺。他反手掷出的剑鞘撞歪了将要对景子璎砍下是第三剑。暗红剑穗缠上了垂落的帷幔。
“哗啦……”一声扯落的帷幔将接近床榻的几人盖住。
流光纱做的幔帐轻柔透气,悬在榻上风一吹就如水波流转,既好看又可以避光防蚊虫。景子璎也没想到,自己一天天‘穷讲究’命人挂上去的东西此刻能救他一命,那幔帐如一张大网柔柔的盖住几人,也将刺客锋利的剑刃束缚再难动作。
幔帐隔绝了毡房内本就稀缺的光亮,他身后的是南柯,前面一人是月白,另一个就必然是刺客。景子璎凭借幔帐落下来前的记忆判断着刺客的位置,将手里的尖刃我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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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乎是同时发现身边有人,这种情况下短刃比长剑好用,景子璎也不管能伤到刺客身上的什么位置,伸出手向着前方刺过去。
刺客闷哼一声,显然一击即中,景子璎还想再补一下,那刺客却翻身向后,借着二人支起来的一个空隙对着幔帐挥出长剑。
哗哗几声,流光纱碎成几片,才从黑暗中突破的几人此刻不再觉得那灯台和月色太昏暗,都在光亮中看清了彼此。
当秦昱清看清秦子璎手中的短刃时,他的脑袋嗡一声停止运转,须臾后恢复也只剩那红梅树下二人赏月时送出礼物的画面。
在他发愣的这片刻间,月白一个箭步上前将景子璎挡在身后,再先发制人剑尖挑飞刺客面罩。
“好像是个北境人。”他的剑尖抵住刺客咽喉,无声诉说着“你敢轻举妄动,我就能取你性命。”
星在云翳间明灭,月光恰好漫过刺客眉骨。景子璎向前一步想看清要取自己性命的人究竟是谁,只一眼他握刃的手突然痉挛起来,那眉眼轮廓都和记忆里骑着他小白马出城的那人一模一样。
“叮啷”一声,短刃脱手坠地。
没了面罩的阻挡,刺客露出干裂渗血的唇。那张脸上满是沉稳阴郁其实已与记忆中的少年有了偏差,唯有右眼尾的小痣还残留着旧日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