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鏖战江湾(一)

“庞长官,是这样的,我们王师座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到了团指挥所坐镇,所以团长只能到营指挥所坐镇了,。

那二营长只能去连指挥所去了。

师座还下了命令,所有带队长官必须靠前指挥,任何士兵后退至指挥官身后,长官就地诛杀,指挥官退到上级指挥所的,所有士兵都可以射杀他。”

庞营长和听到这个消息的士兵们听闻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崇敬之情,他们的眼神变得肃穆而庄重起来。

大家纷纷感叹道:

“拥有如此英勇无畏、坚韧不拔的部队,那些可恶的小鬼子又怎能不被消灭呢?”

带着这份敬意与信心,众人继续默默地向前行进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二营指挥所。

庞营长迅速与原营长完成了阵地的交接工作,此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整。

时间紧迫,但庞营长毫不慌乱,他立刻召集全体军官,召开了一场至关重要的作战会议。

在会议上,庞营长神情严肃地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用沉稳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同志们,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和形势分析,我们决定今晚十点半正式发起江湾反击战。

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奋勇杀敌,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接着,他详细部署了各连队的任务。

其中,四连被委以重任,负责从正面展开强攻;

而强大的重机枪连和精准的迫击炮连则作为有力的支援力量,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掩护和炮火打击;

至于五连和六连,则暂时处于待命状态,以备不时之需。整个作战计划严密周详,每个连队都清楚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此刻在前方五百米的战壕里,古之月用袖子擦了擦钢盔内沿的露珠,九月的上海郊野湿得能拧出水来。

他望着战壕外起伏的坟包群,月光把歪斜的墓碑照得惨白——这里原本是江湾镇的乱葬岗,如今成了四连的前沿阵地。

“标尺三百,风向东南偏二。”

邓玉琢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神枪手正用刺刀在弹药箱上刻刻度,刀刃刮木头的沙沙声让古之月想起老家磨豆子的石碾。

王标突然踹了下他的绑腿:

“发什么愣?检查炸药包!”

一班十四人正在分配装备,爆破手吴桐岗把TNT块塞进帆布包时,手指一直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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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月接过两枚德制M24手榴弹,发现引信管上结着层盐霜——这是从江阴要塞紧急调拨的存货。

十点二十五分,卢排长顺着战壕摸过来,腰间的二十响快慢机蹭着沙包哧啦作响。

“一会开打,你们一班是我们排的尖刀排,一定要确保首战必胜,给我们税警总团做个开门红,记住战术手势。”

他摘下钢盔,露出剃青的头皮,“遭遇机枪点就散开队形卧倒,王标班长带突击组前扑炸掉...”

“排长!电话!”

通讯兵抱着野战电话钻过来。

卢排长接听时,古之月看见他喉结剧烈滑动了两下。

十点三十七分,坟包间的野草划过古之月的裤腿。

他学着前面徐天亮的姿势,把毛瑟步枪横抱在胸前爬行。

月光下,十四人的队伍像条蜈蚣在墓碑间蠕动。

三百米外的江湾阵地亮着零星篝火,日军换岗的吆喝声随风飘来。

古之月闻到焦糊味里混着清酒香——鬼子在烧带不走的米粮。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铁皮上的防滑纹硌得掌心发痒。

“啪——啪啪——。”

就在这时,右前方猛然间传来一阵清脆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黑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遭电击一般,身体瞬间僵硬得无法动弹。

古之月更是如此,他的额头紧紧地抵住一块古老的墓碑,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达骨髓。

那块墓碑上布满了湿漉漉的青苔,那股刺鼻的腥气犹如一条毒蛇,直直地钻进他的鼻腔,令他感到一阵恶心和眩晕。

与此同时,庞汉祯也遭遇了麻烦。他的绑腿不知何时竟勾住了隐藏在草丛中的铁丝网,那些生锈的铁刺在惨白的月光下摇晃着,闪烁出令人胆寒的寒光。

“噗噗噗!”

三声尖锐的呼啸骤然响起,只见三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刺破夜空,如同一支支燃烧的火箭直冲向天际。

刹那间,整个夜空被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宛如末日降临。

然而,古之月甚至来不及低下自己的头颅躲避,九二式重机枪那狂暴的弹道便已如烧红的铁链一般横扫而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庞汉祯的左臂在火光中高高飞起,鲜血从断臂处喷涌而出,化作无数颗晶莹剔透的血珠。

这些血珠在红色的光芒映照下,恰似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玛瑙,四散飞溅开来。

“医护兵!快啊!”

一旁的卢排长高声呼喊着,但他的嗓音却被接踵而至的剧烈爆炸声无情地淹没,只剩下嘶哑而微弱的低吼。

爆破手吴桐岗刚刚试图探出身子查看情况,第二波密集的子弹便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头上的钢盔掀飞到空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古之月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向倒在血泊中的庞汉祯,用双手死死地按住他不断喷血的伤口。

可是,鲜血仍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转眼间就将他手中的纱布彻底浸透。

“带伤兵,撤退!”

卢排长竭尽全力地嘶喊着,但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显得如此渺小无力,很快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古之月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受伤的庞汉祯缓缓向后挪动。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那是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撤退”呼喊。

这呼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黑夜的寂静,也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

恐惧就像一场可怕的瘟疫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原本紧密排列、严阵以待的散兵线,在眨眼之间便土崩瓦解。

士兵们惊慌失措地转身狂奔,他们不顾一切地逃离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生怕慢一秒就会被死神追上。

不久之后,在连指挥部,此刻宋连长大步流星地走到弹药箱前,飞起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指挥部里面那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马灯,恰好将光芒投射在了他的面庞之上。

那张原本就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庞,此刻在光影的摇曳之下,更是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着一般,不断地跳动、抽搐着。

古之月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紧紧地蜷缩在战壕的拐角之处,她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指挥部方向正在上演的一幕。

只见那里整整齐齐地跪着一排足足有六个班长,他们全都身处在那满是泥泞、肮脏不堪的地面之前,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寒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

“卢永年!你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本来好好的一场夜袭行动,竟然被你们搞得如此狼狈不堪,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混乱无序的溃逃!

现在好了,咱们营长还有五连、六连那些人都在一旁看着咱们的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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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张老脸可真是被你给丢尽了呀!

还说什么二团的尖刀连,老子天下第一?哼!依我看呐,咱们干脆收拾好行李,卷起铺盖滚回老家去得了!”

宋连长此时已经怒发冲冠,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口中喷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伴随着他的咆哮,只见他手中握着的那条武装带,宛如一条凶猛的毒蛇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

紧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传来,那坚硬的铜扣与卢排长裸露在外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刹那间,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周围的一片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