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宴宁不是……”阮宴宁正要按以往的习惯推脱,又想起在外间下的决心,“宴宁这段时间看父皇与各位大人处理朝政颇有收获。”
皇帝欣慰地笑了笑,这个孩子终于振作起来了啊:“既然这样,宁儿有没有信心在父皇病重这段时间监国呢?”
阮宴宁一惊:“父皇?您不是……”
“朕活不了多久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太医是怎么告诉你的?”
“太医说您只是感染风寒,好好休养就没什么事了。”阮宴宁呆呆地回答。
“太子废了,我本打算多撑一撑,好歹为大晟江山百姓再培养一位合格的储君,可是父皇被人下了毒,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最多只有一年时间了。”皇帝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宁儿,父皇等不到你长大了。”
阮宴宁心中一恸:“父皇,可以的,您不是修习了武功吗,加上太医的救治,一定可以千秋百岁的。”
皇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看小孩儿一样笑得无奈又纵容:“朕对不起你们母子,本来答应你母妃让你平凡快乐度过一生的,可惜朕要食言了。没办法,只能等到了地下再向她赔罪了。”
阮宴宁眼圈一红,心绪起伏之下,也渐渐问出了纠缠自己许久的问题:“父皇,母妃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外祖没同你说过吗?”皇帝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外祖提起母妃就伤心,我不敢问。”阮宴宁巴巴地看着。
皇帝视线飘忽一瞬,望着床顶,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你母妃啊,是个聪敏活泼的性子……”
这一天,阮宴宁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聊这么久,他们聊了母妃,聊了朝政,聊了江州的生活也聊了京都的日子……
一直到病重的皇帝露出些疲态来,阮宴宁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去。
回去的路上,阮宴宁坐在软轿上,倚着楚怡的肩膀:“姐姐,今天我第一次感觉我有了父亲。”
楚怡揽着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
*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但朝堂上下早就泛起波澜。
皇帝在大朝上吐血昏迷,而太子已经被废,国祚动荡、后继无人,朝臣们惶惶不安间,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亦各怀心思,一时间风起云涌,颇有些山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