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宁看到那两面漏风的班车脸色就有些惨白，等上了车，看到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环境，甚至还有几只鸡在车厢里踱步，更感觉恶心难受了。

前几天知青下乡，他就坐着班车到了红旗村所在的平安公社，那次的经历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噩梦一样，他不愿再回想第二次。

现在看到眼前这副场景，闻着空气中汗味儿、烟味儿、鸡屎味儿、臭脚丫子味儿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味儿混合的复杂气息，等看到油腻腻黑乎乎不知道上面被人抹了什么东西的座位时，苏宴宁一个没忍住干哕了一声，眼眶红红地看着楚怡。

楚怡也对这环境皱了眉，现在见哥哥都恶心得吐了出了，心里更紧了，凑在苏宴宁耳边说道：“宴宁哥，要不我就这么背着你走过去？这车上空气不好，别憋闷到了。”

苏宴宁很想答应，但想到公社距县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真要是靠楚怡背着自己走，还不得把人累坏了：“没事，也就两个小时的事儿，忍一忍就过去了。”

楚怡也怕自己背着哥哥走，中午肯定还在路上，这秋老虎正烈得很，万一把哥哥晒坏中暑了怎么办，但又舍不得人真坐在眼前这又脏又硬的座椅上。

于是自己往靠窗的座位一坐，把人往怀里一搂，让苏宴宁坐在自己大腿上，给人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子，确认人裹得严实受不着风后就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透些新鲜空气进来。

这是一旁翘着脚躺在座位上的人不乐意了，一巴掌推搡了过来：“我说死丫头，好端端开什么窗，冻死了，赶紧关上！”

苏宴宁一米七五的个子窝在一米八多的楚怡怀里，显得娇小玲珑，又裹得严实，被人误认为是个姑娘，冲着人的后背就推搡过去。

怎么可能让他推到，楚怡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瞪了过去：“找死呢！”

那人看着楚怡高大的个子和凶悍的表情，加上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讪讪地正襟危坐，把黑黝黝的脚塞进了座位下面的破鞋里：“嘿嘿，大妹子，县里去啊？”

楚怡见他识相，松开了抓着人的手，先是低头和苏宴宁说了些什么，安抚一番后才直起身来：“嗯。”

那男人看着不怎么好招惹的楚怡，咽了口唾沫，龇牙咧嘴地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这女的也太高了吧，不过眼睛倒是挺带劲儿，就是这力气，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