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水母想了想:“说你爱我,季先生,说你非常、非常的爱我。”
“说你愿意为我,抛下一切,进入宇宙,当一个被通缉的逃犯。”
“说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时间监狱也无法阻隔我们相爱……”
西瑞尔说:“唔,季先生,你以尤白伯……不对,以红鲸星流起誓,你与我会相爱到时间尽头。”
季漻川喃喃重复他的话:“以红鲸星流起誓,我会和你相爱到时间尽头。”
水母的愉悦隔着胸腔,通过三颗怦怦跳的心脏传递到他的感知了。
他又很忧虑:“季先生,你又骗我怎么办?我发现人类总是很不诚实。”
季漻川说:“我要是骗你,不得好死……”
西瑞尔迟钝地堵住他的话,又开始生闷气:“季先生,我们还在监狱里,你就这么想和我吵架吗?”
……
他们炸毁了整个时间监狱,穿过逃窜的疯癫的怪物,偷到一辆军舰,然后逃向宇宙。
季漻川感受到饥饿、疲惫、困倦,他从未觉得这些负面感觉是如此具有生命力。
西瑞尔喂了他不同种类的营养剂,他休息了一会,问西瑞尔:“我们要去哪?”
他眨眨眼:“季先生,首先,肯定不能回尤白伯。”
季漻川忽然有点不敢看他温暖得像两朵火的眼睛,先一步移开视线。
但是水母须须伸出来,扭着季漻川的脑袋,缓慢的、坚决的,要伴侣和自己对视。
“你被关进时间监狱后,我也从维稳期里苏醒过来。”
即使在这个时候,水母也不忘隐隐的得瑟,“季先生,我是有史以来,最快从维稳期恢复的梵尼亚呢。”
水母真的很有实力啦。
“你和我,会成为尤白伯的通缉犯。”
“但没关系,季先生,我熟悉尤白伯的作风,我知道他们的每一个跳跃点,宇宙很大,我们不会被抓到的。”
西瑞尔的指尖轻轻抚过伴侣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其次呢,”他说,“肯定,也不能回地球。”
长官依然穿着银白军装,整理着袖口,慢吞吞地问:“季先生,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季漻川觉得真男人应该勇于面对一切:“对不起。”
“季先生,我说过的,我从来不会怪你,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
水母总是显得很真诚,季漻川就有点懵:“那该说什么?”
西瑞尔话锋一转:“季先生,休息了那么久,你有没有觉得好很多?”
季漻川说有。
西瑞尔说:“季先生,对不起,我没有及时醒来去找你,否则,你不会被审判庭送进时间监狱的。”
季漻川面露古怪:“这些和你没有关系,我是自食恶果。”
“我明白了,”他点头,“所以,季先生不会怪我,对吧?”
季漻川说:“当然不会。”
“那么我对季先生的账,就算完了。”
“季先生是不是该自己反思一下,也算算对我的账?”
季漻川很紧张。
您说哪本。
他的沉默让水母长官神色一冷,忽然站起来,一把把季漻川按到毯上。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刀面锃锃发亮。
季漻川心想被揍一顿也是应该的,深呼吸几次缓和心情。
谁知下一秒,西瑞尔就割伤了自己的手腕,透明的液体像水,浇在季漻川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