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之叹气:“很多。”
季漻川:“……”更羞愧了,因为还不起。
雨很大,哗啦哗啦的,书房外就是种满粉白虞美人的院子。
通过被雨淋湿的长窗,沈朝之注视着外头零落一地的花叶,很惋惜,自言自语:“都淋坏了。”
通过被雨淋湿的长窗,季漻川看到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雨水里和他遥遥对视的吴小米,心想他完蛋了。
沈朝之说:“你可以帮我照顾我的花吗?”
“它们很脆弱,最近又总是下雨。”沈朝之垂目,转动拇指上的翡翠指环,“你得想想办法,我不希望我的花总受伤。”
季漻川心想为什么沈朝之不给院子装个雨棚,不过他也可以代劳。
沈朝之说:“西角的花坛裂了,你会修吗?”
季漻川盯着雨水里模糊的人影,很确定对方靠近了几步。
沈朝之又说:“这个地方很大,我需要一个洒扫整理的人。”
也行。
沈朝之的手按上窗户,对外头一无所察似的,只关心那些被雨打歪的虞美人。
最后,他说:“你得听我弹琵琶。”
季漻川:“……”竟然是你在扰民。
季漻川觉得沈朝之有点过分了。
但是沈朝之话里有话似的:“我对你有恩情,从很多角度来说,我是你的恩人。”
“你愿意知恩图报吗?”沈朝之的声音轻轻的,“景止,你愿意报答我吗?”
季漻川还在盯着雨水里的模糊人影。
季漻川说:“愿意的老板。”愿意卖命干活报恩。
非常社畜的表情。
但是沈朝之没看到,他忽然笑了,垂下眼,嘴角勾起来,即使在长窗模糊的倒影里,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笑,昙花一现似的。
季漻川这才注意到这是他们见面以来,沈朝之的第一个笑容。
“该休息了。”
沈朝之拉上窗帘,隔绝外头湿潮密匝的雨水。
他指了指书架深处,那里有个小房间。
“我就在外面看书,”沈朝之颔首,“有事就来找我。景止,晚安。”
房间不大,但给了季漻川很多安全感。
他把屋门锁得紧紧的,躺在干燥温暖的床上,听被隔绝的模糊的雨声,松了口气。
手机仍是关机状态。
天亮前他是不会开的,甚至天亮前他都不想走出这个房间。
季漻川打了个哈欠。
今天太累了,他靠在床头,随手抓来一本书,准备看一会就睡。
说起来,沈朝之家里的书意外的多,粗略看过去,什么类型的都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都看过,这得看多久。
季漻川随手抓到的一本是志怪小说。
里头第一个故事就是人鬼情未了,讲一个书生上京赶考,途中到了一个野庙,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
那女子应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