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近在咫尺,还是自己的血。
季漻川胃部抽搐,差点破防。
沈朝之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给太太带去了多大的震撼。
季漻川很怕鬼,他早就知道沈朝之是鬼,但是沈朝之过得实在很淡,只会翻书养花弹琵琶,他就只当自己在跟一个没有体温的摆件同居,以及这个摆件偶尔会无害地咬人。
但是现在季漻川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上上下下检查身上的牙印。
季漻川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零先生,古人说得真对啊,鬼祟就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他大意了,他轻敌了,他被软玉温……呸,他被温水煮青蛙了。
半夜,季漻川睡不着,坐起身来。
屋里黑乎乎的,他瞪着黑暗里那个拱起来的弧度。
季漻川冷静地回忆,托前几个游戏的福,他知道鬼也是分很多种的。
大家都在不同的赛道玄乎,但是一定会遵循最基础的设定。
沈朝之没有飘在半空,沈朝之不会穿墙,沈朝之甚至是用牙咬他而不是古书里莫名其妙的“吸精气”,就说明沈朝之依然受到物理世界的把控。
也就是说……
季漻川心一横。
也就是说,他也可以先杀了,或者,起码控制住沈朝之。
季漻川下定决心,猛地扑过去,用身体的爆发力压制住沈朝之不能动,然后趁其不备,用早准备好的绳索把对方捆起来!
季漻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难以设防,沈朝之甚至没来得及出声。
“啪嗒——”
小主,
一直坐在床尾的沈朝之,忽然开了灯。
季漻川手里还抓着绳扣,心脏怦怦跳,结果一低头,发现自己慌乱间捆的是个枕头。
……还勒得紧紧的。
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沈朝之先说话:“我怕吵到太太睡觉,所以换了一头看书。”
季漻川干巴巴地说:“好哦。”
怎么不开个灯。
那个差点被勒死的枕头,被季漻川默不作声踹下床。
最后,沈朝之又在季漻川身边躺下,“太太,晚安。”
季漻川摸到枕头下的刀,“晚安。”
屋里又恢复黑暗,两道呼吸声逐渐绵长。
几个小时后,季漻川又睁开眼,杀气腾腾。
但是一碰到沈朝之,就怂了。
沈朝之真的很像个人,季漻川哆哆嗦嗦比划了几下,还是下不了手。
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沈朝之睡着的模样很静,昏暗视线里尤其像那种嵌在座钟里头的描画,眼睑是软的,嘴唇是软的,偎着季漻川,身子很凉,但靠近好像能听到砰砰的心跳。
季漻川听了一会,觉得还是算了,改天再去找根绳子。
但第二天醒来,对着镜子。
季漻川面无表情,发现锁骨两侧各自多了一个牙印。
季漻川:“……”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