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漻川就没主意了,沈朝之不怕太阳、不怕火、不怕刀刺、不怕黄符朱砂陈米。
他都想给沈朝之跳个大神了。可惜的是那些民俗小说也不写怎么跳。
季漻川就有点茫然了:“沈朝之,你到底图什么啊?”
只是想看他们死来死去,图个乐吗?
鹿鸣市沈三公子传闻已久,但近代以来他好像只出现过那么一次,就是战火把沈家烧了那次。
然后呢?也许民间不堪其扰,用某种方式再度把他关了回去。
结果现在又出来了。天晓得沈朝之到底怎么跑出来的,那个收藏画的王老板就不能仔细点吗。
季漻川一口气问了沈朝之好多问题,没指望他能回答,只是抒发下心中的郁闷。
沈朝之安静地听着,捧起季漻川的手指,贴近唇。
“嘘,太太。”
他像在吐露一个秘密,声音很低:“我们都需要遵守游戏的规则。”
季漻川没好气:“游戏规则是你必须对我们打哑谜吗?”
“不。”
沈朝之温声:“游戏的规则是,太太需要和同伴们,在时限内完成一百种死法。”
季漻川摇头:“我不可能死那么多次的,沈朝之,我会疯。”
“没关系的太太,有我在,不管太太变成什么样子,我保证会把太太带回身边。”
这话,他说得温柔小意,笑意吟吟,眼波流转间,却泄露出邪祟特有的恶意。
“……我会被吓傻的。”
季漻川盯着沈朝之:“到时候,就不认识你了。”
沈朝之觉得无所谓:“我可以用漫长的时间,陪太太重新开始。”
季漻川背脊发凉,恨不得从此不用再睡觉吃饭,马不停蹄把案子查清楚。
“真的没有别的后路吗?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停止这个游戏?”
沈朝之颔首:“太太不知道,我一向重视许诺,尤其是白纸黑字签订的契约。”
季漻川瞪他:“可是所谓的许诺,本质是一场欺骗。没有人会在知道自己真的得死去活来以后,还和你玩这个游戏。”
面对太太的指责,沈朝之不置可否。
季漻川也拿沈朝之没办法,只是又低头,翻过一张张尘封已久的旧报纸,灯光下,侧脸很静。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埋下脑袋。
沈朝之在他手心写了一遍又一遍的“沈”字,他也没醒过来。
最后,沈朝之放下笔,盯着太太脑袋上柔软的小发旋。
沈朝之叹口气。
沈朝之认命地走到柜门深处,抽出最底下一卷陈旧的报纸,塞进太太手边的报纸堆里。
总不能把太太扔在阁楼。沈朝之这么想着,又去抱季漻川回房间。
一路,灯光昏暖,沈朝之低头,发现这个角度的太太看上去特别安静,睡着的表情堪称柔和。
沈朝之就亲下去了,缱绻地、缠绵地、反复地,在太太唇角吸吮徘徊。
季漻川迷迷糊糊地躲开,困意侵袭,勉强睁了一点眼,只看到是个模糊的人影。
他含糊地抱怨:“你又在我脸上留牙印。”
沈朝之瞅了一下,分明没有留。
虽然他是打算这么做的,但他此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他觉得受到了无端的指责,因此心中生出别扭的气。
恶煞的表情阴恻恻的:“只能都怪太太。怪太太要闭上眼,像在……”
看太太眼皮动了,恶煞声音即刻变小,但是表情还是很阴森。
他接着说:“像在等我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