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贺卡放回去,叹口气:“但是如果不是鬼,只是从我们这栋楼的窗户扔下来,其实也是轻而易举。对吧?”
她脸色变了又变:“你是说,那个逼我们参加游戏的人,就在……”
她剧烈地喘着气,面露惊恐:“就在我们之中!”
突然,外头传来激烈的爆破声。
季漻川觉得整个世界都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他迅速拉开窗帘,看见匆匆跑远的汪建。
一切发生得很快,在刁薇尖叫的空隙里,土炸药掀翻了天花板,烈火炙烤花叶,建筑摇摇欲坠。
季漻川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到卷帘门下,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碎了,他连声咳嗽,爬不起来。
刁薇被火生烤着,发出惊恐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救命啊!他妈的,快来人救救我啊!”
季漻川喘息着,烟尘夹杂着血腥味,并着鲜花的馥郁香气,侵入他肺腑。
即使在这种时刻,他依然很冷静:“刁薇姐……咳咳。”
烟尘四起里,他沉静地说:“这里的动静很大,很快就会有人来的。你别怕,那点火,烧不死你的。”
刁薇面露恐惧,甚至是怨恨:“我的脸要毁了!”
季漻川说:“可是,你死不了的话,身体就没法复原了。”
刁薇要崩溃了:“你到底、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季漻川浑身上下都在痛,好像被撞散了,视线一片模糊,勉强从晃动的废墟里锁定刁薇的人影。
他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被绑在烈火的刁薇:“别怕。”
他说:“我这里,还有一瓶,化学药品。”
他看不清刁薇痛哭的脸,只是凭借感觉伸出手,安抚着她,沾满血的手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我只是,”他说,“想真正结束这一切。”
“刁薇姐,我想听你说些实话。”
重压之下,刁薇彻底崩溃,挣扎着,发出没有逻辑的尖锐话语。
季漻川一点点听着,指蜷起来。
最后他说:“好,我明白了。”
他把药剂灌进刁薇的嘴里。是腐蚀的滋味,她却甘之如饴。
确认她死了以后,季漻川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下楼。
火舌之外,他听见人群的惊声呼喊,但是声音又忽然显得很远。
他脚一歪,被压在卷帘门之下,肋骨断裂,痛得他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要被痛死了,就在这片废墟里。
但是他又觉得下巴一阵冷,有只手捧起他的脸,指根处的翡翠摩挲过柔软的皮肤。
火与烟、花与血里,沈朝之还是缎白华服,画似的眉眼,笑意盈盈。
“太太,你又要死了。”他说。
他爱怜地俯首,舔舐季漻川脸上的血,然后含住他的唇,毫无预兆的,落下一个狂风骤雨似的吻。
濒死的痛感,和夹杂在深吻中诱人沉溺的轻柔咬吮,极端地控制住季漻川所有判断力,逼他在天堂和地狱中沉沦。
沉闷的喘息里,他嗅到肺腑间的血气,还有沈朝之身上那股幽甜的槐花香。
他说:“我的骨头断了,我是会痛死吗?”
恶煞停下深吻,上瘾似的头皮发麻的快感,让他眼珠呈现出墨一样的纯黑,他随意地揽住季漻川,玉白修长的指,贴着对方的胸口。
然后,那只手穿过血肉,无比准确地,摸到胸腔间的肋骨。
季漻川蜷起身子,冷汗浸湿额发,思绪混乱,只看到胸口,沈朝之玉白指上,那抹幽冷的绿。
沈朝之说:“太太很坚韧,也许不会因疼痛而死。”
季漻川已经开始耳鸣,茫然地睁着眼,瞳孔失焦:“你说什么?”
沈朝之爱怜地抚摸他的眉眼,发出喟叹:“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