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煞睁大眼,双目溢散出浓郁的黑气,祟气四散。
沈朝之沉醉在太太的血与间错的、温热的吻中,喃喃自语:“太太,你才是最狡诈的鬼。”
季漻川没听清,后退了一点,沈朝之又追上去,咬着他,轻声说:“太太,你现在像一只染了色的小铃兰。”
季漻川艰难地说:“沈朝之,我要把你杀死了。”
沈朝之说:“太太惯会给我惊喜……早说是这样的死法,我甘之如饴。”
“咔哒——”
铁链子毫无预兆地崩碎,恶煞忽然一个反身,把他压在身下,一个缠绵的深吻后,他抓着季漻川还握着刀的手,一寸寸地,靠近季漻川的胸口。
季漻川身后是柔软的被褥,深深地陷进去。
他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瞅着沈朝之。
沈朝之觉得整颗心都化了、融了、塌了,他把季漻川困在怀里,低声喟叹:“太太,你真的,太狡猾了。”
季漻川说:“沈朝之,你的话真的很多。”
“太太知道我没有办法拒绝的,”他又吻下去,“太太呀……”
他握着季漻川的手,他们都操控着那把刀。
他们划开了季漻川的胸口。
没有痛感。那颗热气腾腾的、跳动的、脆弱的心脏,在他们中间奏起微弱的鼓点。
他低声说:“你明明知道的……我渴望你的血肉、骨髓、心脏、灵魂,宛如人不可脱离赖以生存的水与空气。”
“你还如此,胆大地,引诱我。”
心脏微弱的鼓点里,沈朝之又俯身,蛊惑似的,低声说:“真的要把心脏献祭给我吗?太太,我发誓会享用这份了不得的礼物。”
他眼底浓厚的欲望和渴求把季漻川吓到了,季漻川简直开始怀疑一切:“你、你不是说什么,爱、爱是……毒药吗?”
“……你不会死吗?”
“太太真天真,太太一直很好骗。”
恶煞爱怜地,隔空吻那颗跳动的心脏,“我既诞生于人类的罪孽,又怎么可能会被永远封困或是消弭。”
“何况,太太曾对我有应允。”
他低声说:“你归属于我,那是更长久的交易。无论发生什么,你终将与我共存。”
季漻川就松口气。多的不管了,这次能死就成。
但他吻上心脏的瞬间,季漻川还是脸色煞白。锥心之痛。
恶煞爱怜地,拇指抹去身下人大滴大滴渗出来的眼泪,又一遍遍地吻他的心脏。
“会记得这种感觉吗?”
他说,“这是我带给你的。太太,宛如你身上的吻痕,这是一种我留下的烙印,意味着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允许我吃你的心脏了吗?”
剧痛下,他视线模糊,只能看到对方指节中的一抹绿,和恶煞幽冷暗澹的眼瞳。
想到那个即将获救的灵魂,沈朝之轻声叹息:“她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他们都是。太太,我指的是,你好不容易多出来的一点怜爱,没有半分给了他们。”
“乖。”
他一遍遍地吻他流泪的眼睛:“我陪你死一次。”
他咬下季漻川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