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次,没事。"王成干笑着揽住她的肩,"晚上我做鱼,你歇着。"
下午,朱玉明提前收了摊。回到家时,王成干正在厨房忙活,儿子在客厅看电视。她想去帮忙,却被丈夫赶了出来:"说好了今天我做饭,你去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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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明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响,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多久没这样了?一家人团聚,丈夫下厨,儿子欢笑...她闭上眼睛,任由疲惫席卷全身。
晚饭确实丰盛,红烧鱼、炒青菜、紫菜蛋汤,还有王成干特意买的啤酒。王子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王成干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纠正儿子的用词。朱玉明小口喝着啤酒,感觉久违的放松。
"对了,我有个想法。"王成干给妻子夹了块鱼肚子,"我在长沙认识个包工头,他老婆在那边开了家美容院,生意特别好。你不是会理发吗?可以去学学美容,将来咱们也开一家。"
朱玉明筷子停住了:"那儿子怎么办?"
"带着一起去啊,长沙的教育不比这小县城强?"王成干越说越兴奋,"我都打听好了,有农民工子弟学校,学费不贵..."
"我不去。"朱玉明放下筷子,"儿子在这读得好好的,是重点小学,老师都说他聪明。去长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不适应呢?"
"你就是太保守!"王成干的嗓门提高了,"在这小地方有什么出息?我那些工友的孩子在长沙上学,英语说得跟外国人似的!"
"你小声点..."朱玉明看了眼儿子,男孩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我偏要说!"王成干灌了口啤酒,"你知道我在外面多不容易吗?住工棚吃盒饭,就为了多攒点钱。你们倒好,在这享清福!"
"享清福?"朱玉明声音发抖,"我每天五点起床,摆摊理发,接孩子做饭,辅导作业到半夜...这叫享清福?"
"至少不用风吹日晒!至少能睡床!"王成干拍了下桌子,碗筷叮当作响。
王子轩突然站起来,哭着跑进了房间。朱玉明想去追,却被丈夫拉住:"别管他,小孩子不能惯着。"
"你放开!"朱玉明挣脱开来,"一年到头不回家,一回来就发脾气,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王成干愣住了,酒似乎醒了一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在外面辛苦,可我们容易吗?"朱玉明的眼泪夺眶而出,"儿子想你的时候你在哪?我发烧三十九度还得坚持摆摊的时候你在哪?房东催租、儿子要交补习费的时候你在哪?"
王成干颓然坐下,双手抱头:"对不起...我就是压力太大..."
朱玉明擦干眼泪,去儿子房间安慰孩子。等她哄睡王子轩出来,发现王成干已经收拾好了碗筷,正坐在阳台上抽烟。
她走过去,默默坐在旁边。夜风吹散了烟味,澧水河在月光下静静流淌。
"我明天一早就走。"王成干突然说。
"不是说要待五天吗?"
"工地上有事...再说,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王成干掐灭烟头,"奥数班的钱我已经交了,你别太累着自己。"
朱玉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没亮,王成干就悄悄离开了。朱玉明假装睡着,听着丈夫轻手轻脚地收拾行李,在儿子房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王子轩起床后发现爸爸走了,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朱玉明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早起做饭,河边摆摊,接孩子放学,辅导作业...
第三天下午,朱玉明正在给一位老人剪头发,手机突然响了。是儿子的班主任打来的。
"子轩妈妈,您能来学校一趟吗?子轩在体育课上摔倒了,胳膊可能骨折了..."
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朱玉明顾不上收拾工具,抓起包就往学校跑。一路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反复盘旋:要是王成干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