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沙发上,坐着局促不安三个人。

正是之前来过的周铁柱,春花婶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身形十分单薄,面容清秀,脸色看着苍白无血色,不过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沙发底下一只绑腿的老母鸡在“咯咯”挣扎叫唤着,还有满满一篮子的土鸡蛋。

周可微刚踏进堂屋,三人齐齐地朝她望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周铁柱两只粗糙地手在裤脚边蹭了蹭,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

“明华,快去给你可微姑姑磕个头,多亏了她,不然咱们家可没有钱给你治病。”

春花婶子也跟着轻拍大腿,眼角满是笑意,催促孙子道:“确实该来磕个头,明华快去!”

他们这趟去省城治病,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三十万块。

两个老人为了省钱,白天黑夜都挤在病房。

他们也不是没钱了。

当了一辈子农民,勤俭节约惯了,每分钱都想用在刀刃上,总想给大孙子以后读书结婚用。

明华是个可怜的孩子。

父亲犯错进去吃了公家饭,母亲受不了打击,没有勇气面对这些困境,也跑路了。

孙子明华动手术那天,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儿媳妇的联系方式,他们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明情况,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还扔下狠话:

“以后就当没她这个妈吧。”

在外务工的同村人,不忍心提醒他们老俩口,明华的妈妈可能已经有新的家庭了。

老两口想怨她,但转念想到这家庭悲剧的源头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满腔怨气又吞回肚子。

以后只能由他们来疼宠弥补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