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问得花修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

但他并未放声大哭,只死死咬着下唇,将咬得下唇发白,一颗颗泪珠从眼眶滑落,这般压抑地哭着,比放声大哭更让人心疼。

谢锦克制住帮人拭泪的冲动,声音却温柔了许多,“怎么哭成这样,我又没有训你。”

“别哭了。”

听了这话,花修着急忙慌地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强忍着泪水道:“我,我不哭了。”

接着又开口道:“我不是怕被姐姐训斥,而是高兴。”

“高兴?”谢锦不解,她并未发现有什么值得花修高兴的事。

花修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嗯,我高兴姐姐还会关心我。”

听到花修这样卑微的话,谢锦的心中有着酸涩,她刚刚那些话也算得上关心么?

“所以为何不烧炭也不点灯?”谢锦再次问道。

花修端坐起来认真回道:“我本是来赎罪的,怎可处处享受,更何况我也不冷。”

不冷吗?

谢锦眼神扫过冻得有些乌青的嘴唇,最后停在他那冻得肿起来的手指。

花修察觉到谢锦的视线后,就将手指往里藏了藏,并不想让谢锦看见。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有点伤都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知晓。

谢锦的叹息声中带着些无奈,她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口道:“你也不必如此。”

这里的深冬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不用炭,花修这个小身板可扛不住。

一个不留神就能留下病根,且说这灯他也不点,长此以往眼睛也得瞎掉。

谢锦起了身,点燃了几盏银釭,又叫人进来将火生起,不一时屋里终于暖和了起来。

她看向一直待在原地一动都不动花修,抿唇道:“你好好休息,炭火与灯还是要用的。”

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姐姐——”

花修突然出声喊住谢锦。

谢锦回头,平静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些局促不安地开口道:“您不是过来,要我搬出去的吗?”

谢锦眼神复杂起来,最后回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