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着泪,跪着用双膝向前蹭到谢璋的脚下,伸手攥着她的衣摆,期盼眼前这个人还能像以前那样慈爱地扶起他并且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母皇,您不是最疼爱我和皇姐的吗?怎么不肯信我?五皇姐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被奸人所害,还有六皇姐,她被您捧在手心长大,若真去了那穷山恶水之地,无疑是要了她的性命……”
说着他又往前蹭了几步,“母皇,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吗?”
七公相字字泣泪,哭得声音嘶哑,让人好不怜惜。
可这件事不是小事,不可能任由他撒撒泼就能过去,谢璋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似是愤怒似是不忍。
但却对于七公相的祈求依旧无动于衷。
七公相想着已经跪了一夜的父亲,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谢璋,咬牙说道:“母皇,父亲、父亲你也不在意了吗?他在外跪了这么久,你却一面都不肯见他,你为何会这样。”
“母皇,你好狠的心!”
谢锦听到这话,连忙低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七公相还真是昏了头,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一旁的谢璋听到这话,两道长眉皱了起来,脸上怒气与失望交织。
“郁儿。”
七公相听见谢璋的声音,抬起头,婆娑泪眼中透出一丝希冀来。
而谢璋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赘人了,夔州是个好地方,到时就跟着你的妻主去吧。”
七公相脸的神情完全凝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璋开口道:“母皇……”
“夔州清苦,您怎么忍心让我去那儿?你不要我了吗?”他的身子慢慢往后坐,呆呆地抬头看向谢璋。
但谢璋却不看他,她神情冷峻,对着一旁的宫人说道:“传朕旨意,皇贵夫杨氏教子无方、不慈不仁,负朕深恩,从今日起永禁长乐宫,非召不得外出。”
七公相笑了起来,“您不要我了,也不要皇姐,连父亲也不要了……”
他狼狈地坐在地上,状若疯癫。
谢璋又开口道:“将七公相带回去,在成婚前就别让他出来了。”
“是。”
跟在七公相身旁的宫人连忙前来扶起七公相往外走去。
寝宫内霎时又陷入死一般寂静,就连风吹过纱帘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谢锦却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静,这时候她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卖乖来逗皇姨母欢心。
思忖片刻后,谢锦只能开口道:“皇姨母,事情总会过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岁月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