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生活吗?

“殿下,您今日控制住自己,没跟人动手,这很好。但对臣,您也得控制一下……”

“控制啥?”

女孩子明目张胆地跟她装傻。

“……”

苏唳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气得心脏疼,可又不忍心直说——

总不能大年三十惹她哭一场吧?

“殿下,凡事都有代价,灵力再强也不能滥用。就像太阳,再光辉灿烂也终有消亡的一日。”

“那也不差你这一次半次。”南宫离将人拽过来,“老实点儿!不然敲晕你。”

“你……”

“将军,你也不想老夫人担心吧?乖,今天就依了我吧。”笑嘻嘻的小坏蛋拿手勾勾她下巴颏,肆意调戏如同万花楼里最风流好色的恩客。

整肃的人皱皱眉,拍下那不老实的小爪子:“啧,殿下,您是流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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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只对将军一个人流氓。”

南宫离说着,又要上前,突然,马车剧烈晃了一下,她失去重心,向前扑去。

苏唳雪赶忙去接,人倒是没磕着,可那些蹦蹦跳跳的白色小火苗失了控,四处乱窜起来。

“唐云,跑!”

苏唳雪一把掀开帘子,拉停马车,将女孩子抱下来,喝道。

“啊?跑……跑啥呀?!——哎呦我天!殿下,您又干什么了?!”唐云一看那熟悉的火色,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危险程度。

苏唳雪跟他一边一个,拔出军刺割断了飞廉身上套车的缰绳,把马也救出来。三个人一匹马将将跑到安全地带,年久失修的老马车就“轰”地一声,炸上了天。

“这烟花……还挺热闹的哈。”唐云望着漫天蹿腾的小火苗,尴尬地解围。

黑衣黑甲的人瞥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早知道?”

小副将一愣,恍然惊觉自己失了言,吓得倒头便跪——“将军恕罪!”

苏唳雪沉吟一下,缓缓走到少年郎面前,不轻不重地斥:“唐云,你胆儿肥了!殿下的事你早知道,居然瞒着我?!自己说,该当何罪!”

“我……我……”

唐小副将不太灵光的脑袋里,现在飞速转着不止一件事——

公主殿下的秘密他知道,可将军的身份他也门儿清啊……要是一块儿坦白,就冲将军这暴脾气,他到底是会被直接灭口呢?还是直接灭口呢……

“哎!将军莫怪他,是我不让他说。”小公主轻轻拽住脸黑成了包公的人,一双大眼睛忽闪儿忽闪儿地,可怜巴巴地求。

女孩子,总是不忍心,不知军令当如山。

苏唳雪沉下一口气,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殿下,唐云是臣的副将,臣惩处他,不能顾您的面子——否则,往后孩子们一犯错都往您那儿求,让您打招呼,那臣还怎么带兵?”

“可是,你也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啊!”

小公主不服气,气哼哼地甩开她,“——要不是你脾气太大,眼里不揉沙,我们哪儿会这么怕你,什么都不敢说?!”

“难不成是非分明也错了么?”那双英气的眉毛蹙起来,脸比先前更黑,凌冽的瞳泼给她满目嘲讽,“南宫离,我警告你,别把选侯城那套和稀泥、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带到定北军来!我不吃你这套!”

这一回,她是真动怒了。

定北军自打成军,行的是节义道,流的是英雄血。朝廷里那些酸文假醋、道貌岸然的伎俩,上阵杀敌的人看不上,也从不教。

怎奈,阴差阳错,偏偏叫她遇上了这么个磨人精,那些深深浅浅的撩拨,真真假假的玩闹,虚虚实实的试探……还有那怖如神魔的力量,将她死死拿捏,容不得半分拒斥。

这自以为是的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烈火灼心究竟是何滋味?

那时候,她也才十九岁,跟这丫头现在同岁。半大女娃娃,还没有强悍的身体和意志力同病魔相抗衡,每日不要命地咳,咳出许多深深浅浅的红,总感觉胸膛里有一只巨大的毒蝎子在到处爬,无情地蛰着她的心,用毒液腐蚀她的血肉。她拿手抓啊挠啊,将心口划出一道又一道血印子,扒拉得血肉模糊,却怎么也捉不到。母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那时已不认人,拼命地挣扎,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地嚎叫了三天三夜,直至心神俱毁。

后来,药阁老阁主赶到将军府,耗尽毕生心力,好不容易留住她一口气。可不到一年,玉门关就出了事。

母亲就彻底垮了。

原来长孙家意气风发的小县主,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怨妇,一年年成日成夜枯守在佛堂,眼眸比那身送葬的旧衣衫更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