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咋了?五六岁也知道喜欢人了啊!”南宫离突然炸了毛,“我三岁就喜欢她了!唳雪这么可爱,怎么能让别人亲呢?”
月凝霜无语:“殿下,您可真是草木皆兵。”
“咳!咳咳咳咳……”
话音未落,突然,怀中人呛出几声咳来,缓缓张开了眼。
南宫离赶忙抚着胸口帮她平气,喜出望外。
“什么……吃豆腐?”苏唳雪将她手抓着,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人,质问,“——你又被谁吃豆腐了?是不是契……咳咳咳咳……”
“不是不是,你、你……我、我……”南宫离慌乱到口吃。
月凝霜叹了口气,给苏唳雪喂了一口水,一边撤针,一边把前因后果细细复述了一遍。
苏唳雪听完,终于放了心,浅笑:“殿下,臣现在是男装。”
“我知道。”南宫离抬手理了理她的发。
这些天,她头发长了些,微微遮了眉眼,显得没有印象中那么利落,反倒衬得那双眉眼很媚,云遮雾绕,染尽风流,又隐隐透着一股桀骜气。
一看就是个脾气大、不认命的人。
这种人,太适合英年早逝。
“唳雪,奶娘是不是打你了?”她晃晃人,半嗔半怨,“你受了屈怎么不跟我说呢?难道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嗯?——还是说,你觉得我只适合跟你鸳鸯绣被春思荡,别的都不稀得让我知道呢?那你有本事别三天两头昏过去,在床上让本宫满意也行啊。”
“我……咳咳咳咳咳……”
她二人心意相通,小公主忍了这许多天,早就想把她赤裸裸地扒光了。针刚拔完,正是气血激荡的时候,苏唳雪被这隐晦的撩拨逗得心弦一动,禁不住又咳嗽起来。
月凝霜简直要疯了:“妈呀……殿下,您悠着点儿招惹她成不成?”
“成,成成!”南宫离赶忙应道。
“咳咳咳咳咳……你怎么……来了?”苏唳雪匆匆瞥了月凝霜一眼,问。
“定北军伤员太多,匀不出人过来。”月凝霜道。
“伤了多少?”
“我走的时候,还剩不到十万人。”
“什么?!呃——咳!咳咳咳咳咳咳……”
苏唳雪咳得撑不住,又重重砸回南宫离怀里,一声一声地抖。
小主,
定北军死伤大半,幽州军叛乱,皇城沦陷……大熠不就等于亡了吗?
“霜姐姐,你还让我别招惹她呢!您自己个儿怎么招惹得更狠啊?”
小公主心急如焚。
月凝霜挑眉,道:“她又不傻,从我这儿问不踏实,就会去找唐云。那还不如在我这儿呢,万一又厥过去,我顺手就救了。”
好看的女孩子都有个性。南诏的小姐姐啥都好,就是有一点,美貌与毒舌同样令人难忘。
南宫离对她这种为所欲为的脑回路彻底服气,只好收了想扒光苏唳雪的心思,平复心境,柔声乖哄着怀里咳得喘不上气的可怜兮兮的家伙:“将军,亡国没啥了不起,要是你愿意,我带你去饮马场,咱们去开一间成衣铺子,我可会挑衣服了,保准又好卖又赚钱,够养活你了。每天空下来,咱们就去找珠儿小老板吃包子,日子一样悠悠闲闲地过……”
苏唳雪靠在她肩上,听着她那些花好月圆的话,心绪被引得渐渐平复下来。
“殿下,队伍走到哪儿了?”她问。
如今,定北军的事鞭长莫及,只能先管眼前。
南宫离望望月色:“今晚休整一夜,明天就到白兔城。”
“殿下,别怕。饕餮只是个传说,没有人真的见过。”苏唳雪低低应了一声,“含章、唐云,还有霍统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将材,即便真有危险也都能处理。何况还有月大夫,她连我都救得活……”
忽然,月凝霜打断道:“这次我不跟你们走了。”
“霜姐姐?”
南宫离有点儿惊讶。
毒医师瞧她这反应,饶有兴味:“殿下,我害过她,您怎么还挺舍不得呢?”
“但你早就将功补过了啊。”小公主搂着怀里人,声声嗫嚅,“定北军统帅树大招风,想害她的人太多了。哀牢女王是个狠角色,你不干,也会用别人……可若不是你,她早就没命了——我也没命了。”
“阿离……”
冷峻的人微微蹙眉,不知该怎么打消小丫头这种自毁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