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也不禁一阵酸楚,泪水也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兴许,她想最后再宠您一次吧。”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南宫离心中的执拗,让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唳雪,我不该来找你,我错了,我错了!”
女孩子清凌凌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如果不是今天来到这里,无论苏唳雪何时选择了断,都与她无关。就算是今天,过后月凝霜在鸡鸣信里随便报个日子,也不会有人去深究,她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她却偏偏今天找来了这里。
“小雪,如果太痛,就不要坚持了。”南宫离声音颤抖着,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苏唳雪继续承受痛苦;另一方面,她又实在不忍心放自己深爱的人就这样离开人世。
怀中的人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她的话语,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小丫头伤心的时候,总是这么期期艾艾的,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阿离,你从小就爱过生辰……咱们第一面就是你生辰。我岂、岂能……呃——!”
因为疼痛刺激,苏唳雪声音断断续续的,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苏家老侯爷向来以狂妄着称,然而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比他还要狂。身为军人,别人能做到的,她都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她也做到了。
她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强多了。
亥时,梆子声还没响。
南宫离朝月凝霜使了个眼色。
冰雪聪明的女大夫心领神会,如同两人之间微妙的默契。
笃!
一声清脆的梆子声响彻夜空,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流星划过,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唳雪,子时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她一动不动,盯着苏唳雪一字一句地道,声音虽不大,却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神情里满是瑟索和不甘,却又有无限温存意。
以前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报应来了。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报应”——不是死,也不是恨,而是拿走你最在乎、最舍不得的东西,然后换成你最恐惧的东西塞回来,而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离,对不起,我错了……我才是个怪物。”垂死的将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低低地道。
小小的姑娘将人搂进怀里,霎时声泪俱下:“都怪我!我该早点赶过来。”
“也许,这是对的……这样子更好……”
“唳雪,不要这样说!我们又在一起了,不是吗?”
苏唳雪笑了笑,缓缓抬起手,想摸摸南宫离的脸:“至少,我还能看你最后一眼。”
弯刀如水,身先士卒,她不是瓷娃娃,磕碰了摔不碎。她这一生不丢人。
“我白兔城大将军,她就是个女孩子,她叫苏唳雪,她是这天上地下少有的大英雄。她一生戎马,建功无数,堂堂正正,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