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青巨影撕开树洞的刹那,星辉与血光交织的结界外,西天雷云终于聚成完整的轮回阵图。
承影剑的寒芒割裂了树洞外的黑暗,农帝的玄色披风在罡气激荡中猎猎作响。
严女发间残留的翡翠碎片仍在燃烧星火,那些跳跃的光斑映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将瞳孔深处浮动的星芒淬炼成鎏金之色。
少女后背紧贴的青铜咒印突然开始游走,如同活过来的蝌蚪文顺着脊柱攀上后颈。
"坎位生门!"农帝突然扣住严女的手腕,带着她撞向右侧腐朽的树壁。
那些看似坚硬的木质在触到咒印的刹那化作齑粉,暴雨裹挟着腥臭的沥青液体扑面而来。
严女腰间的银链突然绷直,末端拴着的卦钱在泥泞中烧出七尺见方的净土。
沥青巨影的咆哮震碎了方圆十里的古柏,那些飞溅的木屑在雷光中扭曲成骷髅形状。
农帝反手将《天裂录》残页抛向半空,焦黑的纸页遇血即燃,竟在暴雨中织成笼罩西郊猎场的星网。
严女突然踮起脚尖,沾着星辉的唇瓣擦过他耳畔:"陛下...东南巽位有生路..."
少女呵出的气息带着曼陀罗香的余韵,混着心口咒印蒸腾的血腥气,竟让农帝识海中的轮回印发出龙吟。
小主,
前世渡劫台上碎裂的道心在此刻震颤,那些被天道法则碾成齑粉的记忆残片,正沿着严女指尖渗入的星辉重新拼合。
当第八道惊雷劈开沥青巨影的腹部时,农帝看见了永生难忘的景象——那些翻涌的黑色黏液里,漂浮着三百枚与严女断链坠饰相同的星芒。
少女突然挣脱他的怀抱扑向雨幕,鹅黄襦裙在雷光中绽成逆流的昙花。
"回来!"农帝的嘶吼震落满树夜露,承影剑斩出的剑气在暴雨中犁出三丈沟壑。
严女踉跄着跪倒在泥泞里,颤抖的指尖捧起某块沾满沥青的碎骨。
那截森白的指骨上,赫然刻着与农帝心口咒印相同的九重血纹。
沥青巨影的触须卷住少女脚踝的刹那,农帝瞳孔深处的青铜纹路突然暴涨。
前世崩塌的渡劫台在识海中重现,那些被天道碾碎的山河图残卷竟与严女背后的星辉轨迹完美重合。
他踏着倒流的雨水凌空而起,左掌撕裂的伤口在虚空中绘出湮灭千年的"葬"字符。
"破!"
血色符咒撞上巨影的瞬间,整个西郊猎场的地脉都在震颤。
严女腕间的断链突然飞射而出,十二枚卦钱在雷火中熔成锁链,将正在溃散的沥青物质牢牢缚住。
少女踉跄着跌进农帝怀里时,发梢凝结的雨珠正顺着锁骨滑向那粒新生的朱砂痣。
当最后一丝沥青黑雾被星网净化,暴雨竟在瞬息停歇。
残缺的月光从云隙漏下,照见严女襦裙上蜿蜒的血迹——不知何时,她的小腿已被腐蚀出森森白骨。
农帝并指按向自己心口,生生剜下一块带着青铜咒印的血肉。
"忍着。"他将泛着金光的血肉敷在少女伤口,轮回印的灼热让两人周身蒸腾起白雾。
严女咬破的唇瓣渗出血珠,坠在农帝手背时竟将那些游走的蝌蚪文染成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