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还是来了。

也许，他该教教他这只不谙世事的小猫精一些事情。

譬如生存法则，譬如弱肉强食。

抱有过剩的同情心，可不是一件好事。

灵悠在包间里打量着，半天也没看到擂台上有人出现，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走到陆景渊身边坐下，“你怎么不回答我！”

“安分点，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戳了戳灵悠的额头，又倒了一杯清茶给她。

“尝尝。”

小姑娘接过茶，囫囵喝了一口，又眸光大亮，“好好喝啊！”

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茶杯。

这小兽一般的动作，让陆景渊哑然失笑。

怎么这么可爱？他也会舍不得让她直面人世间的阴暗面，可是他更加知道，小姑娘总是要长大的。

他自然可以保护她一辈子，但那是灵悠想要的吗？

既然想要成为人，就首先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他不会豢养她。

他只会教会她这一切。

很快，楼下的擂台便开放了。

下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喊声，灵悠连忙抬头看向下方，果不其然，便看到两个身穿着装备的男人在下方。

她歪了歪脑袋，似乎能够感觉到全场的沸腾。

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灵悠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下方便猛然打了起来。

小姑娘吓得瞪大了眼睛，十分害怕地缩进陆景渊怀里，“他们、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陆景渊一直没说话，只是在观察着灵悠的一举一动。

因为震惊和害怕，灵悠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她并不笨，从场内解说的话中，灵悠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们是在比赛！

只是灵悠却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残忍的比赛？还有这么多人看得热血沸腾津津有味？

她甚至看到其中一个选手已经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她心里这么想着，一不留神，嘴上也说了出来。

陆景渊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参加比赛吗？”灵悠愣愣地摇摇头，“不知道。”

“这些选手，有的是孤儿，被这家搏击俱乐部的创始人收留养大，培养成了选手。有的人，是因为欠了债，或者是家中有人生病，背负了巨额的医药费，所以才会被迫来到这里。”

“打赢一场的奖金，足以让他们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灵悠似懂非懂，“那……那要是没赢呢？会死吗？”

“会。”他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不付出昂贵的代价，又怎么能拿到相对应的报酬呢？”灵悠咬了咬唇，看向下方那个已经被打成血人的人。

“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怜？”

灵悠点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个赌鬼，欠了八千万的债，已经走投无路了，甚至把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卖了，你还会同情他吗？”

陆景渊的嗓音幽幽地从灵悠耳边传来，小姑娘越发不可置信了起来。

上一秒她还觉得这个人很可怜，可是现在，她立刻就不同情了。

“那他就是罪有应得！”

她可是一只会明辨善恶是非的猫精！

陆景渊笑了笑，“张嘴。”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一股淡淡的水果香味便再次弥漫在灵悠口腔内。

甜得她眯起眼睛，“好好吃。”

“这是奖励。”

没有过分发挥自己的同情心，看来小家伙比他想的要更加聪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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