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某终于明白,执着于‘不伤’,亦是一种执着。”
小普点头,解下第四道绳结——对“修行无苦”的执着,指尖轻抚转经筒:
“此筒名为‘集苦’,实则是‘苦集’。
若能看透‘苦’由‘集’生,‘集’由‘惑’起,便可断此循环。”
众人合力推动转经筒,这次不再注入执念,而是输入佛道清净之气。
转经筒越转越快,最终炸裂成万千光点,每点都映出一个放下执念的瞬间:农夫放下锄头笑对夕阳,书生撕毁功名卷踏歌而行,妇人将亡夫遗物投入篝火坦然合十......
黎明时分,敦煌上空的“哭”字星象悄然消散。
小普望着手中多了四道金光的明心珠,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驼铃声——那是真正的商队,而非执念所化。
徐正阳拍着他肩膀递来酒坛,这次坛中飘出的不再是酒香,而是莲花与雪水的清冽。
“法师,”
张妙真指着重生的哭佛沙丘,那里已长出成片的耐旱莲花,
“你说咱们一路破执念,到底是在度人,还是在度己?”
小普饮了口清露,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
“度人即度己,度己亦度人。
就像这明心珠,吸收的执念越多,光芒就越盛。”
苏凌仙姐妹忽然指着西方惊呼,只见漫天黄沙中浮现出一座琉璃城,城楼上赫然写着“中观圣境”四字。
小普知道,那是西域大乘佛法的重镇,也是他们西行的下一站。
他解下第五道绳结——对“辩道输赢”的执着,转身对众人笑道:“走吧,真正的‘中观’之辩,才刚刚开始。”
骆驼队重新启程时,月牙泉的倒影里映出七道身影:执剑的、持灯的、捧符的、御舟的......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竟似一朵盛开的佛道同源莲。
小普摸了摸腕间剩下的三道绳结,期待起下一次解结——那必定是又勘破了一层虚妄,离“空明”之境更近了一步。
西域的风掠过沙丘,将他们的足迹轻轻掩埋,却带不走空气中弥漫的清越梵唱。
那歌声里,有佛号,有道吟,更有无数放下执念的灵魂发出的自在之意。
小普知道,
这一路的风沙不是阻碍,而是修行的道场;遇到的每一个执念,都是照见本心的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