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
羽一话音未落,人已隐入暗处。
今日已办妥数件大事,又戏耍了瑾王身边的两位得力干将,骆玖语心情大好。
她寻了个机会,轻盈翻入院中。
因对此地熟门熟路,骆玖语巧妙避开诸多下人,顺利来到后院。
后院的浆洗房中,一位身着旧衣、年逾五十、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正吃力地搓洗着衣物。
见此情景,骆玖语心中一紧,鼻尖泛酸。
她深吸一口气,跳下墙头,走到妇人面前。
“暖婆婆……暖婆婆……”骆玖语轻声呼唤。
蹲在地上的暖婆婆起初并无反应,待骆玖语连唤了数声,她才猛然回神,转过身来。
“你……你唤我何?”老妇人眼中仍存疑惑。
历经九年灰暗时光,又在这院中受尽磋磨,暖婆婆已不敢相信世间还有人会唤她“暖婆婆”。
“暖婆婆,我是桑儿啊!”
骆玖语走上前,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暖婆婆。
许久,暖婆婆才似有所悟,她不可置信地连忙拉开骆玖语的衣袖。
只见骆玖语的左胳膊肘处,一道浅浅的兰花状疤痕映入眼帘,花瓣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点。
暖婆婆摩挲着疤痕,泪如雨下,喃喃自语。
“这疤是桑儿小姐四岁时,趁侯爷和夫人不备,偷偷爬上马背欲骑马,不慎摔下所致。桑儿小姐的左胳膊摔伤了,留下一道疤,老奴心疼得紧。谁知小姐那么小,不仅不哭,还安慰老奴说……”
“风刀霜剑雕木兰,血泪伤痕铸女贤。之后我还让暖婆婆帮我在这木兰花中刺入了红色花蕊……”
骆玖语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话终于让早已麻木的暖婆婆彻底清醒。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骆玖语许久,终于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放声大哭。
“桑儿小姐,桑儿小姐,你还活着呢,活着呢……”
暖婆婆原是骆玖语母亲为她寻来的教养嬷嬷,二人情同母女。
然而六岁时,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