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绞着浸透泪的绢帕,鼻尖泛红,一双哭红的桃花眼痴痴望着青年,睫羽上颤着泪珠儿:“可是……云郎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真的不忍心再拖累你……你这被麻袋磨破的肩膀还没好呢,我心疼……”
青年粗糙指腹拭过少女脸上泪痕,柔声说道:“秀秀,我明天就把攒到手的银子先给你,你娘瞧病要紧!彩礼钱我再去挣,你瞧,我这一膀子力气,每天再多扛几趟麻袋,很快就能赚回来了。秀秀~你等着我娶你!”
秀秀娇呼一声:“云郎……”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粉唇堵住了青年未尽的尾音,交缠的喘息声传来,棠梨赶紧别过眼。
她看向张良,见他面如裱纸泛着死灰。下唇生生咬出血线,死死瞪着下面两人身影。
秀秀和青年又腻歪了一会,说了些体己话终于告别,前后脚出了城隍庙。
棠梨揪着张良跃下,他瘫软的膝头撞翻了蒲团。哑穴刚解,喉间便涌出一声呜咽:“秀秀……秀秀她怎么这样?”
棠梨看着他:“你今天看到的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
张良只是呆呆跪着,并不答话。棠梨也不逼他,斜倚着褪漆楹柱,看着檐角漏下的光柱里浮尘乱舞:“咱们再等等,也许还有好戏看。”今日所见,秀秀是个高明的垂钓者,她池塘里的鱼也许不只是这两尾,不知今天有没有这个运气撞见收竿时分。
两人回到了秀秀家院墙外,继续在树丛里隐藏起来。这回的张良已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样,任凭棠梨安排,哑穴都省得点了。
两人在树丛里待了许久,不再见到屋里有人出入。棠梨只觉腹中饥饿,偷偷翻进院子,摸到厨房,偷了几个冷馒头出来,递给张良一个,他还是木头桩子一般,没有反应。棠梨不再搭理他,自己填饱了肚子。
傍晚时分,终于又有了动静,一辆马车停在了秀秀家门口,帘子掀开,下来一位面色红润,身材丰满的妇人。院门打开,秀秀像小鸟一般飞出,抱住妇人胳膊摇晃,娇嗔道:“娘,您去上香怎么那么久,天都快黑了。”
妇人爱怜地拍了拍秀秀,柔声道:“今天难得遇上一木大师讲经,便耽搁了些时候,娘让你去你又嫌枯燥不肯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