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见素来与自己暗中较劲的谢兰兰竟主动来示好,心头暗喜。邺城双姝往日宴席相遇不过点头之交,此刻对方上赶着攀谈令她颇为自得,略加思索便应承下来。
其余女眷见她们两位皆要下场,眼看今日风头尽要被二人占去,当即争先恐后要求参与。
谢兰兰唇角微扬。她凝望着草场上四散奔逃的陈舟与马场伙计们,利落翻身上马,挥鞭直朝陈舟方向疾驰而去。
那些马场伙计虽个个身强体健,却如何能快过骏马?在贵族公子们策马围追中仓皇逃窜,衣襟翻飞间屈辱躲闪,好不狼狈。
那些官家小姐倒还无妨,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好些人连弓都拉不开,准头更是无从谈起。偶尔有流矢碰巧射中,也是绵软无力,连皮肉都不曾擦痛。
可公子哥们那边的情况却不同,有好些可是将门出身的,平日骑马射箭练出来的功夫,射移动靶子自然不在话下,何况这些马场伙计还远比不上兔子猎豹的敏捷。几个来回间,众汉子们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陈舟刚矮身避过一记冷箭,耳畔又响起尖利的风声。这次破空声格外刺耳,他循声望去,果然看见那支箭杆光秃秃的没裹棉布。正要闪避,刘大却莽撞地从土坡上冲下来,眼看那箭就要扎进他的咽喉,陈舟来不及细想,伸腿便扫向他。
刘大直挺挺栽在泥地里,额头正磕着团热气未散的马粪球。他胡乱抹了把脸刚起身,第二支箭又擦着头皮掠过,吓得他再次扑倒,整张脸又埋进秽物里。待他第三次抬头,正对上陈舟示意的眼神——有两支没裹布条的羽箭正斜插在眼前土中。
刘大脸色煞白,后襟瞬间被冷汗浸透。方才若不是陈舟那一脚,此刻自己怕是已去阎王殿报到了。“他娘的!不是说好裹布头闹着玩的!”他啐了口唾沫,“这是要取爷的命啊!”
坡顶传来马蹄疾响,两人慌忙爬起逃窜。“分开跑!不要跟着我!”陈舟见刘大紧跟在后,厉声喝止。刘大脚下一顿,转身朝相反方向狂奔而去。
谢兰兰骑术不是非常娴熟,她紧攥缰绳控制坐骑,又要分神关注着陈舟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