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萧身形一滞,愣在了原地,缓缓低下头,看着扎在手腕上的银针。
唐婉清也跟着低头看去,满心期待着能看见叶凛萧瞬间晕倒,自己好开始引蛊。
怎么会这样?难道祁神医的医术是假的?
自己照着穴位图,学着他在铜人上反复练习过无数次了,不应该出现差错啊。
“噗嗤”一声,叶凛萧看着一脸茫然的唐婉清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唐婉清猛地抬起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叶凛萧如此开怀的笑声,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时间打破了这份紧张和尴尬。
“婉清,你是不是以为我被同心灵犀蛊迷了心智?”叶凛萧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自从抢夺神药那次之后,叶凛萧每次来找她,脸上都戴着半副面具,面具下的他,眼神里满是深情。
两人靠得极近,唐婉清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叶凛萧唇边那柔软的汗毛。
他的唇珠线条优美流畅,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透着诱人的光泽。
该死的同心灵犀蛊!唐婉清在心里暗暗咒骂,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蛊虫开始蠢蠢欲动,赶忙集中精神,拼命压制。
叶凛萧敏锐地察觉到了唐婉清身体的细微变化,他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唐婉清的手,轻轻拽下手臂上的银针。
随后,他抬起手,温柔的揉了揉唐婉清的头发,静静的看着唐婉清的眼睛,深情地说道:“我心悦你,与蛊虫无关,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
说完,叶凛萧转身,朝门外走去。唐婉清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叶凛萧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重获新生的唐婉清,看待叶凛萧的目光中,大多时候饱含着感激。
在她的盘算里,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出于利用。保护叶老将军,实则是在守护自己的父亲。
回想起上一世,情窦初开的她满心欢喜,以为遇见了良人,却没曾想,得到的回应全是欺骗。
那些被辜负的深情,成了她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此刻,叶凛萧的告白像一团乱麻,让她觉得有些棘手。
沈宏霏还在世间逍遥,应该在离央国混得风生水起。
而沈夕月也活得自在,还有沈老夫人与皇后,只要一想到她们,唐婉清就感到一阵气血翻涌。
死亡对他们来说,太过舒服,太便宜了,他们根本不配拥有这样轻松幸福的解脱。
只有让他们在痛苦中不断挣扎,绝望,才算是偿还了那些血债,自己才能睡个安稳觉。
“小姐,您这是没睡吗?”翠缕披着外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刚眯了会儿,想着星河他们也该回来了。”
唐婉清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转向翠缕,话锋一转。
“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若有喜欢的人,可别犹豫。星耀这个人,踏实可靠,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翠缕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低垂着头,小声说道。
“小姐……其实,将军很多次夜里都在院子外的树上,望着您的窗子,直到天亮。
每次咱们出门,将军都派人一路护送,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唐婉清神色一滞,片刻后,轻声叹道:“将军府的叶家军,如今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而我父亲又深受众多学子拥戴。
在这微妙时刻,我不敢,也不能有丝毫逾矩。稍有差池,皇上对叶家军的猜忌便会更深。”
翠缕抬眸,深深地看了唐婉清一眼,心中明白,自家小姐言不由衷。
不过小姐还年轻,这些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羽翼扑腾的声响。唐婉清与翠缕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匆匆走出书房。
只见傲风威风凛凛地落在庭院中,身形逐渐缩小。一瞧见唐婉清,便欢快地一摇一摆跑了过来。
“小姐,您瞧!”紫菱和星河背着、提着大包小包,走近一看,那些打包的布匹,竟像是从哪个屋子里扯下来的床幔。
再看星耀,身上背着、脖子上挂着、手里提着满满的物件,狼狈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