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了。

清华大学招生办主任周明理再次踏入附中的校门时，连门口的保安老张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周主任，您又来了啊。”

周明理推了推金丝眼镜，苦笑道：“老张，这次要是再请不动那位小祖宗，我这招生办主任也不用干了。”

校长室里，李校长正焦躁地来回踱步，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渗出，窗外蝉鸣刺耳，更添几分烦闷。

“李校长，”礼明理一进门就开门见山，“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清华给的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了——全额奖学金、任选专业、本硕博连读，甚至承诺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这样的条件，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

李校长擦了擦汗：“周主任，您说的我都明白。但徐华那孩子……”

“我知道她已经拒绝了，可是这孩子太优秀了，我们实在是爱才若渴……”礼明理言辞恳切道，“您作为校长，说的话总该有点分量吧？”

李校长苦笑更甚：“分量？在徐华面前？您知道上学期期末，她给我们全体教师出的那道数学题吗？到现在数学组还有三位老师没解出来呢。”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时，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李校长如蒙大赦般喊道。

门开了，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校服的徐华走了进来，她手里把玩着一枚国际奥数金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金牌上，反射出的光斑在礼明理脸上跳跃。

“校长，您找我？”徐华的声音平静得不像个高三学生。

李校长的西装后背已经湿透：“徐华同学！请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清华的礼主任这是第五次来了！”

徐华将金牌放进口袋，光斑随之消失，她看向礼明理，礼貌地点头：“礼主任好。”

“徐华同学，”礼明理努力保持微笑，“能告诉我为什么拒绝清华的保送吗？是条件不够好？还是有其他学校给出了更好的条件？”

徐华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李校长几乎要崩溃了，“你知道多少学生做梦都想要这个机会吗？”

徐华的目光投向窗外，操场上有几个学生正在打球，笑声隐约传来。

“您知道吗？”她轻声说，“初中的时候我跟一个同学约好高考见，我不能食言。”

礼明理皱眉：“就因为这个？你可以先接受保送，到时候再去看你同学啊。”

“不只是这样，”徐华转过头，眼神坚定，“我们附中的同学们也需要我，而且我相信凭自己的能力我也能堂堂正正考进清华。”

“但考试有很大的偶然性！”李校长急得直搓手，“万一你那天身体不舒服，或者遇到不擅长的题目……”

徐华笑了：“校长，您觉得我会因为几道题不会做就考不上清华吗？”

李校长语塞。

是啊，这个从高一就开始给高三出模拟题的女孩，怎么可能被高考难倒？

礼明理换了个策略：“徐华，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他们怎么说？”

“我爸妈？”徐华眨眨眼，“他们说我的人生我做主。”

李校长绝望地看向礼明理，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他们都知道徐华的父母是出了名的开明，从不干涉女儿的决定。

“徐华同学，”礼明理做最后的努力，“你知道每年高考有多少意外吗？去年就有个学生因为考前吃坏肚子，最后……”

“礼主任，我意已决。”徐华打断他，“况且，如果清华真的那么想要我，等我凭自己实力考进去，不是更能证明贵校的眼光吗？”

礼明理哑口无言。

最终，这场持续了两个小时的劝说再次以失败告终。送走垂头丧气的礼明理后，李校长瘫坐在椅子上：“徐华啊徐华，你真是我教书三十年来见过最特别的学生。”

徐华从口袋里掏出那块金牌，放在校长桌上：“校长，这个送您吧，用来激励以后的学弟学妹，反正我抽屉里还有好几块。”

李校长看着这个天才少女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笑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高三年级。

“什么？徐华又双叒拒绝清华了！”张强冲进教室，声音激动得发颤。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第五次了吧？她疯了吗？”

“那可是清华啊！我的梦中情校啊！”

“华神就是华神，跟我们凡人不一样。”

坐在角落的黄毛抬起头，眼眶微红。他知道徐华说的“初中同学”是谁——三年前，他跟徐华、卜中举在初中毕业时约定要一起参加高考。后来成绩下滑，几乎放弃了这个梦想，没想到徐华还记得。

放学后，徐华站在讲台上宣布：“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后我会在阶梯教室做考前集训，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来听。”

起初只有十几个人参加，但一周后，阶梯教室已经座无虚席。

不仅高三学生来了，连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也挤在走廊上旁听。

“太神奇了，”物理课代表张浩在课后对同学说，“徐华讲题的时候，那些公式就像活了一样往我脑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