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家园。
曹同之蜷缩着坐在地上,空酒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脚边。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盯着天花板,思绪如乱麻。调查虽已结束,但那结果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死死压在他心头。
"燕循机……"曹同之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举起酒杯,对着从展开的窗帘缝隙投射的阳光晃了晃,仿佛能从酒液中看到那个毁了他仕途的人的脸。"你这个王八蛋……"
调查虽然已经结束,但结果对曹同之而言无异于宣判死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与燕循机有利益输送,但那些若有若无的联系、几次刻意的偶遇、在关键节点上恰到好处的"建议",都在纪检的调查中无所遁形。
曹同之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他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他与燕循机确实没有直接的利益往来;不幸的是他的升迁之路确实有燕循机的影响。这种影响就像空气中的香水味,看不见摸不着,但所有人都能嗅到。
"完了……全完了……"曹同之将酒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即使这次不下台,以后的晋升之路也算是堵死了。对于一个像他这样对权力有着病态痴迷的人来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手机早已关机,被他扔在客厅的某个角落。此刻的他不想听到任何人的声音,无论是曾经的对手的冷嘲热讽,还是同僚的虚情假意的关心。他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哪怕只是暂时的。
与此同时,燕都市中心医院的走廊上,赵倩和程琳快步走向重症监护室。程琳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曹同之的号码——医院在尝试联系曹同之无果后,只能将电话打到她这里,而赵倩也没有放弃联系曹同之。
"怎么会突然晕倒?"程琳的声音有些发抖,"上周复查时医生不是说恢复得不错吗?"
赵倩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在看到病房门口聚集的医生时变得更加强烈。
"病人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主治医师低声解释,"这次晕倒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心律失常。"
病房内,曹母已经苏醒。她苍白的面容在白色枕套的映衬下几乎透明,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像一条细小的蛇,蜿蜒进被单下。当她的目光捕捉到门口程琳的身影时,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枯瘦的手直直地伸向门口。
"程琳……"老人气若游丝地呼唤。
程琳快步上前,握住了那只布满皱纹的手。触感冰凉得让她心惊。"阿姨,我在这儿。"她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曹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琳,仿佛要将她的面容刻进灵魂。"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啊……"老人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落,消失在白色的鬓角中。
曹母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愧疚,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程琳,眼神里满是懊悔与心疼。她缓缓说起那个梦,梦中曹同之没有回燕都考公,而是留在沪市,他们一家三口和曹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过年时,烟花绚烂,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举杯庆祝,温馨而美好。
可就在那欢乐的时刻,画面突然如镜子般破碎,曹母从梦中惊醒,悲伤过度,直接晕倒。“只有经历过死神逼近的人才想起来忏悔。” 曹母紧紧握着程琳的手,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说到底,我生病就是因为当初的罪孽得到的惩罚,我愿意遭此一劫,只要能消去同之的罪业。”
赵倩站在一旁,听着曹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这些话,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感慨,倒像是临别之言。她想起唐豆豆之前的状态,再看看此刻的曹母,那种垂死前道别的感觉愈发强烈。她悄悄退出房间,再次拨打曹同之的电话,听筒里依旧传来关机的提示音。无奈之下,她决定开车去曹同之单位,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来见老人一面。
病房里,曹母拉着程琳的手,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虚弱:“别怪同之做错了事,当初没选你。” 她哽咽着,回忆起自己年轻守寡,独自抚养曹同之的艰辛岁月。“我就盼着他能进入权力阶层,也好对得起那些苦日子。” 曹母抹了把眼泪,“录取公示那么关键,他容不得半点污点,只能娶了那个怀孕找上门的侯美如。”
程琳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她第一次从曹母口中确认当年的真相。
"我不
欣欣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