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山外面人都讲法律，她说只要离开大山，去到城里，就可以找公安为我们做主。

我攒了好久好久的钱，请人告诉告诉爸爸，沪城有人给很多钱买我当媳妇。

他卖了我，就能用钱再买一个新媳妇。

他真的跟我来沪城了，我还让好心大婶帮我找公安过来，公安看到爸爸打死人，会让他偿命的……”

杜雨晴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刚才盛夏告诉她，就算她被爸爸打死了，爸爸也不用偿命的话。

她抓住盛夏的手，眼底都是恳切。

“阿姨你告诉我，为什么就不行，我想了好久好久，以为这样一定能让爸爸为妈妈偿命的，怎么不行呢？”

至此，杜雨晴和她妈妈的所有经历，已经清清楚楚。

盛夏能想象到，十几年前上大学的杜若，该是多么的明烈耀眼的一只凤凰，却因为污秽的人心与算计，最终陨落在重重的大山中。

若非拥有这样一位耀眼聪明的母亲，她的女儿，小小年纪的杜雨晴如何能将人渣父亲骗到沪城，设计让公安亲眼看到她的人渣爸爸犯罪。

只可惜她从小长在山里，对外界的了解估计也只是从跟妈妈杜若偷出的时间里听的只言片语，才会误以为只要能让公安看到她爸爸杀人，她爸爸就一定要为此偿命。

并不知道杀人偿命之外还有一重血缘关系的例外。

盛夏拉着杜雨晴的手，仔细的告诉她。

因为她是她爸爸的女儿，她爸爸是她的监护人，所以法律规定了，他打死她虽然有罪，却并不能认定为谋杀罪，顶多只是坐牢，不会偿命。

“为什么，我亲眼看到的，他打死了妈妈，妈妈是被他踹死的，他还把妈妈扔到了山里。

村长收了他给的钱，不管妈妈。

妈妈说山外面公安能帮我们，为什么他们不能让爸爸偿命，我要让他给妈妈偿命！”

“他当然要为你妈妈偿命，但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你为了让人渣偿命，就也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