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峰摇头，目光扫过园区外墙的爬山虎。十年前他参与过这里的消防演练，记得冷库顶部有个废弃的通风管道，直通存放货物的夹层。

"你们吸引他的注意力，"朱峰解开防弹衣，"我从通风口进去。"队友们还来不及阻拦，他已经顺着锈迹斑斑的铁梯往上攀爬。锋利的铁皮划破手掌，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在水泥地上，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谈飞雪苍白的脸。

冷库内，邓佩突然暴躁地摔掉手机："张景这个老狐狸！居然敢找替身！"匕首又压深了几分，谈飞雪感觉温热的血顺着锁骨往下流。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是特警队用烟雾弹制造混乱。邓佩下意识转头，谈飞雪猛地咬住他的手腕，在男人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脚边的铁管狠狠砸去。

"贱人！"邓佩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拳。谈飞雪被打得撞在货架上，后脑勺传来剧痛。但她没有放弃，趁着对方重心不稳，抬腿踢向他的膝盖。就在这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朱峰破洞而入，落地的瞬间已经举枪瞄准。

"放开她！"朱峰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邓佩却突然大笑，将谈飞雪拽到身前，匕首抵住她的太阳穴："朱大队长，你枪法再好，敢保证不会伤到她？"

谈飞雪望着朱峰通红的双眼，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用命护住她。那时她还笑他傻，现在却觉得，这份傻气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人。她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唱起歌——那是他们都爱的民谣，是朱峰在她失眠时经常哼唱的曲调。

朱峰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味着"相信我"。就在谈飞雪突然低头的刹那，他果断扣动扳机。子弹擦过谈飞雪的发梢，精准击中邓佩握刀的手腕。歹徒惨叫着松开手，朱峰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谈飞雪紧紧护在怀里。

对不起。"朱峰将脸埋进她发间，声音沙哑，"我来晚了。"谈飞雪回抱住他，闻着他身上硝烟混着雪松的气息，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在。"他颤抖着重复，声音哽咽。谈飞雪这才发现，他的后背不知何时被铁皮划得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警服。

远处传来增援的脚步声，她却只想把脸埋进他怀里，永远不再分开。

邓佩被按倒在地时仍在咒骂，而朱峰已经顾不上他。他捧着谈飞雪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等案子结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好不好？"谈飞雪破涕为笑，冰凉的指尖触到他内袋里坚硬的小盒子，突然觉得，再冷的夜，只要有他在身边，都会变得温暖。

“把他给我押上警车去！”朱峰冷冷地对队友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