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令颐猛然转头,乌发间散落的珍珠步摇撞出刺耳声响。镜中映出她泛红的眼眶,鎏金护甲攥得发白,指节几乎要陷进掌心:"你想疼死本宫?"尾音带着颤抖,惊得殿内骤然死寂,连廊下铜漏滴水声都清晰可闻。
烬雪"扑通"跪倒在地,银簪坠地发出脆响,青丝垂落遮住她苍白的脸:"娘娘恕罪!"她膝行两步,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髻间的碎玉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奴、奴一时失手......"
"初染,我疼。"康令颐伸手扯住凌初染的衣袖,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呜咽般的声响。晨光掠过她颈间未褪的红痕,更衬得眉眼楚楚动人。凌初染无奈地叹口气,用团扇轻轻敲了敲她手背:"撒娇找错人了啊。我又不是你那位黏人的陛下。"
叶望舒突然从软垫上坐起,珊瑚坠子扫过康令颐发顶。她杏眼圆睁,指着跪地的烬雪:"滚出去跪两个时辰!"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已被撞开,顾修寒玄色衣摆带起劲风,腰间的麒麟玉佩撞出清越声响。
"怎么回事?让谁跪呢?"顾修寒扫过满地狼藉,目光落在康令颐泛红的眼眶上,立刻掏出怀中的传讯玉简,"令颐,朝哥马上到。"他指尖抚过玉简上的龙纹,语气不自觉放柔。
康令颐轻轻"嗯"了声,发间新簪的东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叶望舒趁机扑到顾修寒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告状:"修寒!烬雪把我姐姐头发扯断几根,明明是她梳妆不当心!而且她刚才给我揉腿,也疼得要命!"她越说越委屈,眼眶泛起泪花。
顾修寒闻言神色一凛,腰间佩剑发出嗡鸣。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烬雪,玄色衣袍上的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跪五个时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惊得殿外值守的侍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摄政王饶命!"烬雪瘫倒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夙朝的龙袍下摆掠过门槛,帝王冕旒扫过她蜷缩的身影,带着灼热的威压笼罩整个宫殿。
顾修寒指尖轻叩腰间麒麟玉佩,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玉,转身时冕旒晃出冷光:"砚之、司礼也在后面,我先出去了。"他特意瞥了眼跪在角落的烬雪,声音似裹着腊月寒冰,"令颐梳妆。烬雪可得好好伺候着——朝哥可就心悦这一个宝贝儿皇后。"话音未落,鎏金殿门已被合上,殿外传来他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雕花木门再度被推开时,谢砚之摇着折扇跨进门槛,月白长衫上的金线绣纹在晨光里流转。他突然疾步上前,伸手托住凌初染的手腕,桃花眼瞬间染上愠色:"说什么呢?初染,烫着了?谁奉的茶?"
凌初染指尖捏着青瓷茶盏,睫毛轻颤,眼尾泛红:"烬雪。"话音未落,独孤徽诺已用绣帕掩住唇角笑意,鹅黄披帛扫过康令颐妆台:"阳谋,初染演都不演了?"她话音刚落,时锦竹突然轻呼一声,腕间玉镯撞在茶盏上发出脆响:"确实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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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礼冷着脸甩下玄色大氅,腰间玉佩重重砸在妆奁上,震得胭脂盒都微微晃动:"烫哪了?罚五个时辰够本吗?六个时辰。"他说罢抬手要解腰带,似要当场行刑,惊得烬雪瘫软在地,额头在青砖上磕出闷响。
康令颐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攥着半褪的月华锦衣袖起身。珍珠流苏缠住发簪,她扯得太急,青丝散落肩头:"几位!"她拔高声音,鎏金护甲重重拍在妆台上,震得翡翠胭脂盒盖子弹开,"我还在这儿呢!没换衣服呢还!"
谢砚之折扇轻敲掌心,桃花眼掠过康令颐蹙起的眉峰,金线绣纹的月白长衫随着动作漾开涟漪:"头疼?着凉了?"他探身要摸康令颐的额头,却被她偏头躲过,鎏金护甲在晨光里划出冷冽的弧光。
康令颐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珍珠流苏扫过泛红的耳尖:"着凉不至于,没睡够。"话音未落,叶望舒已轻巧地绕到她身后,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压后脖颈的穴位。少女发间茉莉香混着沉水香萦绕在鼻尖,"姐好受点了吗?"她轻声询问,发簪上的珊瑚坠子晃出细碎光影。
"好受点了。"康令颐长舒一口气,月华锦衣滑落肩头,露出内搭的藕荷色中衣。她起身时,裙摆扫过满地碎玉,"我换身衣服去。"转身的瞬间,青丝如瀑倾泻,扫过妆台上散落的胭脂盒。
顾修寒突然蹲下身,玄色衣袍垂落地面,挡住烬雪瑟缩的身影。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麒麟玉佩在颈间泛着冷光:"慕嫣然,你就不怕朝哥喝醉后把你认作令颐?"话音如淬毒的匕首,惊得殿内温度骤降。
谢砚之折扇展开遮住唇角笑意,却掩不住眼底戏谑:"那不就有好戏看了?"话未说完,后腰突然传来剧痛,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他捂着腰回头,正对上萧夙朝寒若冰霜的眼神——帝王冕旒扫过门槛,龙袍上的金线盘龙随着步伐张牙舞爪。
"令颐呢?"萧夙朝的声音裹着寒霜,鎏金靴底碾过满地碎玉发出咯吱声响。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半掩的内室门上,暗金色眼眸泛起涟漪。凌初染晃着团扇上前,扇面上的仕女图随着动作轻颤:"换衣服去了。"她话音未落,萧夙朝已大步向前,龙袍带起的劲风卷得妆台上的宣纸纷纷扬扬。
萧夙朝帝王冕旒轻晃,暗金绣纹的龙袍裹挟着沉沉威压,垂眸扫过蜷缩在角落的烬雪:"嗯,烬雪又惹皇后不快了?"话音未落,鎏金靴尖已碾过青砖,惊起满地碎玉簌簌作响。
烬雪如坠冰窖,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声音抖得不成形:"奴、奴没有......"她攥着破旧的裙摆,指节泛白,却被叶望舒清脆的嗓音无情打断。
叶望舒蹦跳着扑到萧夙朝身侧,鹅黄披帛扫过帝王袍角,杏眼圆睁:"姐夫!她把我姐姐头发扯断了,端茶还把锦竹姐姐、初染姐姐烫着了!给我揉腿也疼得要命!"少女突然压低声音,偷瞄了眼顾修寒,"修寒哥哥还说,她与我姐姐七分像,你醉酒后会把她认成我姐姐呢!"
话音未落,珠帘轻响。康令颐换了一身月白色云锦宫装,发间新簪的白玉兰随着步伐轻颤。她莲步轻移,主动钻进萧夙朝敞开的怀抱,指尖勾住帝王腰间的玄色绦带:"陨哥哥。"尾音带着蜜糖般的软糯,惊得殿外守着的侍卫都悄悄红了脸。
萧夙朝紧绷的眉眼瞬间舒展,大掌覆上康令颐散落的青丝,冕旒下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嗯。"他收紧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中,周身寒意却愈发凛冽,惊得烬雪重重磕了个头,额头在青砖上留下深红的印记。
萧夙朝的手掌缓缓摩挲着康令颐的后颈,暗金色眼眸像淬了毒的利刃,死死钉在跪地颤抖的烬雪身上:"烬雪是朕昨日罚的不够重是吗?"帝王声线冰冷如霜,冕旒下的面容笼在阴影里,龙袍上的金线盘龙仿佛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