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惊喜过度,镜子

康令颐的指尖轻轻抚过萧夙朝皱起的眉峰,鎏金烛火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那个皇后是?"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这满殿流淌的暗涌。

萧夙朝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声震得人发颤:"萧太后,朕的生母。"说出这几个字时,他的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冕旒垂落的东珠扫过康令颐手腕,冰凉与温热交织。

"所以你刚回到萧国就是为了杀了你的父亲?"康令颐仰起脸,烛光将她泛红的眼眶染得透亮。她看着萧夙朝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初见时他身上未愈的伤痕。

"朕庇护臣民,父皇却用朕为质子时候的事广做宣传。"萧夙朝突然攥紧她的手,骨节发白,"他要折辱朕,要让朕永远活在屈辱里..."帝王的声音里带着蛰伏多年的恨,"朕受不了了。"鎏金殿外的风声呜咽,似在附和这被尘封的血泪。

康令颐轻轻将脸贴在他肩头:"那太后为什么宠你?"她嗅到他龙袍下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是经年累月的厮杀留下的印记。

"她看朕坐上帝位,她的小儿子没做上..."萧夙朝的笑声混着叹息,"她想当太后,想垂帘听政。"他忽然将康令颐抱得更紧,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温度,"她的宠爱,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施舍。"

"陨哥哥。"康令颐仰头吻去他眼角的凉意,发丝如墨散落在他龙袍上。她看见铜镜里两人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这鎏金殿不再冰冷——至少此刻,他们是彼此的光。

康令颐伸手抚过萧夙朝眉间的褶皱,指尖在他冷硬的颧骨处稍作停留:"所以你被称作暴君全是无可奈何?"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殿外飘拂的夜雾,却精准戳中了帝王铠甲下最柔软的伤处。

萧夙朝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扫过她微凉的肌肤:"嗯。"这个字闷在喉咙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疲惫。鎏金烛火摇曳,映得蟠龙柱上的龙纹仿佛也在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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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当你的妖后。"康令颐捧起他的脸,水眸里盛着璀璨的星光,"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心里只有你。"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眼底的青影,"清胄为什么不跟你抢皇位?"

萧夙朝忽然笑了,暗金色眼眸里溢出难得的暖意。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震得人发颤:"因为朕有你这个老师教朕。"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教朕权谋,教朕狠绝,教朕如何守住江山——他抢不过。"帝王的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答应朕,你想如何便如何,别离开朕,好吗?"

"好。"康令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不过你先去看看...谁在偷看呢?"

殿外的月光突然被一道黑影遮挡。萧夙朝猛地抬眸,周身骤然腾起凛冽的杀意。他抱起康令颐走向殿门,龙袍下摆扫过青砖发出猎猎声响:"谢砚之——又是你!"话音未落,鎏金殿的门被狠狠推开,寒星点点的夜色里,一道身影狼狈地从廊柱后窜出。

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祁司礼玄色衣摆扫过鎏金门槛,顾修寒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两人几乎是撞进殿内。顾修寒望着满地狼藉,目光扫过瘫在康令颐怀中的萧夙朝,剑眉瞬间拧成川字:"怎么了这是?"

康令颐指尖颤抖着划开手机屏幕,在凌初染的对话框疯狂敲击,腕间银镯与手机壳撞出急促声响:"你问谢砚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间东珠摇摇欲坠,"气死我了!"

祁司礼冷着脸转身,袖中暗藏的匕首泛着寒光。他扯住谢砚之后领将人拽到面前,墨色瞳孔泛起危险的幽光:"你又干嘛了?"

谢砚之被勒得直翻白眼,却还梗着脖子挣扎:"我就偷听朝哥说的过往,还想借令颐一条裙子、一副锁链..."他突然压低声音,朝床榻努了努嘴,"就那条黑的!还有床头会发光的链子!我寻思阿染穿肯定好看!"话音未落,祁司礼的拳头已经擦着他耳际砸在蟠龙柱上,碎石飞溅间,顾修寒扶额长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顾修寒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密档,火漆印在烛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啊对,差点忘了说——"他将密档拍在案几上,震得鎏金烛台微微摇晃,"朝哥追查的尚书贪墨案,元凶找到了,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话音未落,殿内空气瞬间凝固,祁司礼摩挲着剑柄的手指骤然收紧。

一阵香风卷着夜色扑入殿中,凌初染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冲进来,眼尾的碎钻在烛光下闪烁:"我来了!"她瞥见萧夙朝苍白的脸色,伸手戳了戳谢砚之的脑门,"靠!你就不能让他省省心?歇会儿就行,别气他了!"

康令颐轻轻拍开凌初染的手,指尖仍颤抖着抚过萧夙朝冰凉的脸颊:"尚书死了,太后怎么说?"她的声音裹着薄冰,望着顾修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

顾修寒展开密档,密密麻麻的账目间夹着半枚带血的指印:"朝哥查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的指尖划过"礼部左侍郎"几个字,"真正的大头藏在从四品左侍郎那,这是确凿证据。"案几上的青铜香炉突然炸开火星,祁司礼无声地握紧了腰间软剑。

"青篱!"康令颐猛地起身,妖红薄纱扫过满地狼藉,"带人去围住侍郎府!就说陛下被左侍郎气晕了——"她转头揪住谢砚之的衣领,将人往前一推,"把这个惹事精也带过去!"

青篱抱拳行礼,玄甲在月光下泛起冷光:"是!"

怀中的萧夙朝突然睫毛轻颤,暗金色眼眸缓缓睁开。康令颐立刻俯身,温热的泪滴在他苍白的脸上:"陨哥哥!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萧夙朝攥住她的手腕,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青铜:"谢砚之..."他盯着在青篱手中挣扎的罪魁祸首,眼中腾起血色杀意,"朕跟你没完!"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将侍郎府方向的天空染成诡异的墨色。

康令颐跪坐在蟠龙榻边,发间的东珠垂落,在萧夙朝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挥退殿内众人,绣着金线的广袖扫过青砖,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待殿门重重合上,她再也绷不住,眼泪簌簌落下,砸在萧夙朝冰凉的手背:"陨哥哥,你快吓死我了!"她哽咽着,指尖颤抖地抚过他紧闭的眼睫,"我都想把谢砚之的皮扒下来,做成灯笼挂在宫墙上!"

萧夙朝缓缓睁开眼,暗金色的瞳孔还带着未散的混沌。他勉力抬手,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绸缎:"好了,朕没事了。"帝王的掌心带着薄茧,却将她的脸捧得那样轻柔,仿佛握着易碎的琉璃,"乖,不哭。"他突然将人拽入怀中,龙袍下残留的血腥味混着她发间的甜香,"朕的命硬得很,舍不得让你当寡妇。"鎏金烛火在他眼底摇晃,映出满室旖旎又酸涩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