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指尖梳理着康令颐散落的青丝,目光却冷如霜刃:"原北境人还剩多少?没了。"萧清胄回答得干脆,"女孩被牵羊礼害惨了,男的整日只知寻欢作乐,王室尚且如此,更何况民间。早没了。"
帝王闻言,低头吻了吻怀中美人的发顶,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那正好,伽关离北境不远,你去把北境王室的宝贝都拿过来。"他望向窗外雨幕,声音低沉而霸道,"从今日起,北境改名北川——这万里河山,终究都要姓萧。"
龙涎宫的烛火忽明忽暗,萧清胄正倚着蟠龙柱擦拭软剑,剑身上未干的血迹在火光下泛着暗红。见祁司礼掀帘而入,少年王爷立刻来了精神,扯过案上酒壶晃了晃:"司礼哥你怎么来了?我想跟你喝酒!"琥珀色的酒水晃出涟漪,溅在青砖上洇开血色般的痕迹。
祁司礼摘下玄铁面具,额间还凝着细密的汗珠。他瞥了眼榻上熟睡的康令颐,压低声音:"等我说完事可好?朝哥,令颐睡了?"他的目光扫过萧夙朝染血的衣摆,又落在帝王温柔环着皇后的手臂上。
"刚睡。"萧夙朝指尖轻抚着康令颐垂落的发丝,帝王冕旒下的目光难得柔和。他抬眸望向祁司礼,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了?"
祁司礼喉结滚动,罕见地露出几分局促:"没什么,听说北境喜奢侈,各种稀奇宝贝堆都堆不下..."他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能不能等清胄回来时送我一点?我想讨时锦竹欢心。"话音落下,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康令颐均匀的呼吸声轻响。
萧清胄噗嗤笑出声,软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龙吟:"原来司礼哥也有这一天!"萧夙朝却勾唇轻笑,周身帝王威压化作漫不经心的调侃:"镇国将军要求不算过分,朕准了。"他伸手将滑落的锦被替康令颐掖好,"你、修寒、清胄、砚之,都有。"帝王目光扫过榻上的人,语气愈发温柔,"还有朕的宝贝儿皇后。"
祁司礼松了口气,重新戴上面具:"那我走了啊?"他后退两步,躬身行礼。萧夙朝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未离开怀中的人:"行。路上小心。"殿门开合间,夜色裹挟着细雨涌入,烛火摇曳,映得榻上相拥的身影愈发缱绻。
祁司礼利落地将玄铁面具扣回脸上,檐角雨声渐歇,殿外积水倒映着半残的月色。他甩了甩袖间沾染的血腥气,朝萧清胄挑眉:"清胄走,吃酒去。"声音带着几分难得的轻快,仿佛要将椒房殿的阴霾尽数抛在身后。
萧清胄眼睛一亮,立刻将软剑往腰间一挂,大步上前勾住祁司礼的肩膀。少年王爷的金丝绣靴重重踩过满地狼藉,溅起几点血珠:"就等你这句话!醉仙楼的女儿红我早惦记上了!"他转头望向榻上相拥的两人,故意提高声调:"哥,我们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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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夙朝头也不抬,指尖仍在康令颐发间缓缓摩挲,帝王冕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别惹事。"话音未落,两人已掀帘而出,廊下传来萧清胄爽朗的笑声:"司礼哥,今夜不醉不归!"祁司礼的回应隐没在夜色里,唯有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响,叮叮当当,渐渐消散在宫墙深处。
夜色如墨,醉仙楼的红灯笼在雨雾中晕开血色光晕。萧清胄伸手推开二楼雅间的雕花门,酒旗被穿堂风卷起,露出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酒壶。"司礼哥你问问顾修寒,我这个战神王爷怎么样?"少年王爷抓起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堂堂北境,没一个好东西!"他突然将酒坛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祁司礼倚着雕花木窗,月光在玄铁面具上投下冷硬的阴影。他斟了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中流转:"修寒砚之一会来。说说,怎么个消遣法?"
萧清胄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他们平均每个人都有怪癖——美人盂、人彘..."话音未落,雅间木门"吱呀"轻响。顾修寒玄色劲装沾着夜露,腰间软鞭还在滴着雨水:"还有美人暖脚。"他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一群畜生聚在酒楼里,逼着女孩衣不蔽体相互攀比,糟蹋够了就割喉放血。"
"修寒哥,砚之哥!"萧清胄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迎上去。谢砚之笑着揉乱他的头发,鸽血红的戒指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哈喽啊小清胄。"
"我不是小孩!"萧清胄跳开半步,发冠上的玉坠晃出清脆声响。祁司礼见状挑眉,伸手敲开谢砚之的手:"你不是,他是。"
谢砚之靠在红木椅上,把玩着腰间的墨玉香囊,忽然嗤笑出声:"朝哥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灭了北境。"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什么玩意儿啊都,留着迟早是祸患。"雅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混着楼下酒客的喧闹,在夜色里翻涌。
萧清胄扯开领口的盘扣,露出半截染着酒渍的衣襟,抓起桌上酒碗仰头灌下,酒水顺着脖颈滑进衣内。"喝酒!"他重重砸下酒碗,震得碟中花生米都蹦了起来,"我哥这会儿正哄皇后呢,没空管咱们!"话音未落,雅间木门突然被撞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冲进来。
谢砚之眼疾手快扶住来人,瞥见萧清胄额间的淤青,挑眉戏谑:"哟,吏部尚书的公子?"祁司礼放下酒盏,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少年王爷泛红的眼眶,指尖轻点淤青处:"看着像他,这小子下手够黑。"
顾修寒将腰间软鞭甩得噼啪作响,眯起眼睛凑近细看:"打清胄脑袋上了?"萧清胄突然跳脚,疼得龇牙咧嘴:"眉心!卧槽都肿成包子了!"他抓起案上的冰湃子按在伤口,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在醉仙楼竟敢先动手,真当我战神王爷是吃素的?"
雅间内气氛瞬间紧绷,烛火摇曳间,祁司礼的玄铁面具闪过森冷的光,谢砚之转动着鎏金护甲,发出细碎的声响。顾修寒已经摸到腰间短刃,却见萧清胄突然仰头灌下整碗烈酒,抹了把嘴角笑道:"先喝酒!等明儿个上朝,看我不把那小子的糗事捅到御前!"
雕花木门轰然炸裂,木屑纷飞中,吏部尚书公子带着七八个家丁踹门而入。少年脖颈的银链晃着琉璃坠子,嚣张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终定格在萧清胄身上。
"小杂种,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他甩了甩镶玉折扇,靴底碾碎地上的瓷片,"今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