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耘跟在他身后，“我自己来。”

常时往后伸手，准确地把周之耘的手抓住了，“那你陪我。”

水打开后，周之耘碰了一下常时的胳膊，想让他出去。在这个空间内，交杂着水声，昨晚让人面红耳热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回来。

现在两人的每一个呼吸都很暧昧。

常时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撩开了她颈后的头发，安抚地按了一下，“有事叫我。”

“你……”常时正要把浴室的门从外面关上，周之耘叫了一声，“你去忙吧，我没事。”

“好，我去书房。”常时颔首。

她不想他在卧室，害羞。

周之耘泡澡的时候，给童雯打了一个电话。童雯一直带笑意，说一切都好，没什么不舒服，等医生查完房，她就睡觉。

“那您早点睡，我明天早上带早饭去看您。”周之耘也故作轻松地说。

童雯了解她，叮嘱道：“阿姨到哪里都睡得香，倒是你，心里一有事就睡不着。用热水泡个脚，或者洗个澡，睡前喝杯牛奶，睡足了精神再来看我。”

“我下午看你就没什么精神，还有黑眼圈。”

周之耘心虚了一下，然后赶紧说：“我知道，我现在就在泡澡呢。”

“好，那你泡吧。”童雯挂了电话。

周之耘仰头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童雯阿姨抱着她在太平间看妈妈的场景，只有一个画面，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她万分期盼童雯阿姨没事，大脑却不受控制地滑向最坏的那个结局。

还有周国盛，她不知道是该盼他好，还是希望他一直不要好起来。

她心里泛起一丝后悔，如果昨天她答应去看周国盛，是不是就可能早一点知道童雯阿姨生病了，就不会没心没肺地那么开心地过生日。

妈妈因为她的出生而深陷无望的泥潭，童雯阿姨又在这一天进了医院，周国盛也病倒了。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命硬啊，克亲人。

童雯阿姨说过，她的掌纹干净，长大后不操心，是一个享福的人。

她不禁笑，迷信。

人遇到生老病死之事，可能都难免会迷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