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想什么”的游戏,她不打算破坏规则,还是开口回答了,“我在想,今天很丢人。”
常时没办法设身处地理解她的这种敏感。
“有什么丢人的?你没有吐在他们面前,也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举动,我们只是提前吃完回家而已。没有人觉得你有什么不对,更没人觉得你丢人。”
周之耘知道他不能理解,黯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
常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常时,睡觉吧。”周之耘说,“道理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睡觉吧,明天就好了。”
她伸手把床头灯关了,闭上了眼睛。
常时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躺下,把她抱紧。他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挫败。
第二天,周之耘见常时又不去上班,莫名烦躁起来,在屋子里喘不上气。她抱着雪团到院子里走了走,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下。
房子的后面是花田,再后面是一条河。此时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枯地。花开的时候,她根本没心思去看,现在仔细一想根本记不起来种了什么花,是什么颜色。
常时说过,明年,应该是今年了,改种小雏菊。她说不好,原来种什么还种什么。
今天风大,在阴处待久了很冷。周之耘站起来,看到常时正拿着她的毯子过来,眼镜没摘。
“进屋吧。”常时说。
周之耘点了下头。
他们话没说透,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周之耘进门就坐在了换鞋凳上,走这几步就觉得累,剩下这点儿到客厅的距离她都不想走了。雪团往里面跑,溜了一圈发现主人没跟上来,又折了回来。
常时陪她坐着,慢慢揽起她的肩膀。
周之耘把头靠上去,眼眶很快就洇湿了。
“之耘,”常时开口轻声道,“你让我很心疼。”
周之耘心头一抽,然后笑了一下,饱满的泪珠从脸颊滚了下来。
“那怎么办呢……”她呼了口气,“我不想让你疼。”
但是没办法,他们只要在一起,他就会担心她,受到她的影响。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常时说。
周之耘扭头看他,低头笑起来,“你别逗我笑,我不想笑。”
常时一本正经地说:“我没让你笑,我让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