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出来,晋母再也撑不住,晕倒了。晋有安下意识想去扶,但是他坐在轮椅上,根本站不起来。他又一次恨自己,废物。
常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家,自己会跟去医院。晋有安哑声说了声谢,接受安排。
废物。
自己就是个废物。
谁都保护不了。
……
常易听他又哭又笑,实在难受,叫了一声“有安哥”,其他安慰开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出来太轻了,甚至进不了晋有安的耳朵里。
晋有安压了压眼眶,又干笑了一声,“活着真他妈操蛋。”
常易苦笑,点了下头,跟着晋有安骂,骂操蛋的生活,操蛋的命运。
快到家时,晋有安接到常时的电话,他妈已经醒了,就是低血糖,输完吊瓶就能回家休息。姨妈陪着,让他不用担心。
“谢谢你。”晋有安轻声道。
常时“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你大哥真没礼貌。”晋有安和常易说,“连声‘不客气’‘不用谢’都不会说。”
常易笑了笑,“嗯,是挺过分的。”
到了启宁湾,晋有安让常易他们赶紧走,常易抱了一下晋有安,“有安哥,有事给我打电话。”
兆潭也抱了一下。
晋有安搓了搓胳膊,嫌弃地“咦”了一声,“肉不肉麻。赶紧滚。”
空旷的家里,好像都有了回声。晋有安脑子里净翻腾些无用的悔恨,应该好好和老爸说话,不应该和他吵架,不应该气他,不应该执意搬出去。应该多给他打电话,现在再想说话,他已经听不到了。
【我爸他去世了。】
打下这几个字,点击发送,好像把他全身的气力抽光了。这几个字被盯出重影,不认识了,他才似乎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
晚上,姨妈陪着晋母休息,晋有安在床上枯坐,看到晋有安的回复时,眼泪滴到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难过”这两个字。
【晋有安,我也很难过。】
晋有安又哭又笑,他好难过。
第二天吃过早饭,常时把小橘子带了过来。晋有安笑说:“它好像轻了些,你没虐待我闺女吧?”
常时没和他开玩笑,“我走了,有事联系。”
“她回我消息了。”晋有安看着小橘子说。
常时顿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