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零三天。”
顾知宴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精确,“从去年港城的慈善晚宴开始。”
白若璃的眼眶突然发热。
她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那根绳子......”
她指向丝绒盒子,“是您去年送我那条领带的丝线编的。”
顾知宴拿起手串,对着灯光看了看——
绳结确实是新编的,但每颗珠子都泛着经年摩挲才有的温润光泽。
“我知道您嫌我笨......”
白若璃突然转身,单薄的肩膀在浅杏色连衣裙下轻轻抖动,“解不出苏博士那样的方程......”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我每天都在学......您看......”
她从包里取出本翻旧的《微分拓扑》,扉页密密麻麻记满笔记。
书页间夹着张照片——
白若璃穿着ETH的校庆T恤,站在苏黎世湖畔公园的樱花树下。
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上周天您说想吃松露......”
泪珠终于滚落,在她瓷白的脸颊划出晶亮的痕迹,“我连夜飞去意大利......”
她突然哽咽,“回来时您已经在纽约开会了......”
办公室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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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宴放下钢笔,从抽屉取出方巾递过去。
白若璃没接,泪水已经打湿了真丝连衣裙的前襟。
“白小姐......”
“叫我若璃......”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黄花梨手串硌在两人肌肤之间,“最后一次......”
钟秘书推门送茶时,正看见白若璃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迅速放下茶杯退出,在走廊撞见张特助探究的目光。
“怎么回事?”
钟疏月压低声音:“白小姐在里边......”
她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带着那本您上次让买的数学书。”
办公室里,白若璃突然笑了,精心描绘的唇线弯成一个苦涩的弧度:“我承认,一开始接近您确实带着目的。”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积家翻转腕表,“父亲的项目,姑母的人脉......”
窗外暮色渐沉,城市霓虹像被水洗过般模糊起来。
“但这六个月......”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精心描绘的眼妆终究挡不住汹涌的泪意,“我是真的......”
顾知宴走近两步,雪松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伸手拭去她颊边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若璃,你很优秀。”
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家世、学历、谈吐......”
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指尖,“连哭都这么优雅。”
白若璃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看见他喉结处的疤痕——
那是她最熟悉的轮廓。
“那为什么......”
她声音发颤。
顾知宴转身走向酒柜,冰块在玻璃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白若璃怔住。
这是顾知宴第一次主动提起家事。
“车祸。”
他递来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苏博士的父母也在苏黎世遭遇了车祸。”
白若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明白了。”
她将酒杯放回茶几,发出轻轻的碰撞声,“您要找的不是女伴......”
珍珠指甲掐进掌心,“是拼图。”
顾知宴拿起那份合约,轻轻擦去上面的泪痕:“云栖农场新栽了批牡丹。”
将文件递还给她,“白老应该会喜欢。”
白若璃接过合约时,指尖擦过他的袖扣。
“顾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