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忽然在他们头顶旋成星环,某只莽撞的停在她颤动的睫毛上。
顾知宴抬手欲拂,却凝在半空成了献花的姿势。
“顾先生……”
“看路。”
“它们的光谱在跳舞!”
苏雨烟忽然拽着他冲向栈道拐角,改良旗袍下摆扫落一簇鸢尾花。
顾知宴被扯松的温莎结滑到锁骨,露出喉结处那道淡白伤痕,此刻正因她指尖温度泛起薄红。
苏雨烟拉着他追光而去的模样,让他的领带在夜风里飘成一道投降的白旗。
他们踩碎的每一片月光都在重新排列组合,最终拼凑成智脑从未计算出的爱情公式,交握的手掌渐渐沁出薄汗。
“顾知宴!”
她忽然连名带姓地唤,眼眸漾开银河碎浪,“你看那只萤火虫在写莫比乌斯环!”
月光突然有了形状,顺着她扬起的下巴淌进锁骨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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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宴用拇指摩挲她虎口处的钢笔茧,十五年来首次放任笑意攀上眼角。
当少女踮脚去够流萤时,他忽然俯身将吻印在她发顶旋涡。
此刻他们十指紧扣的影子正被萤火虫拓印在鸢尾花海上,像两株终于相遇的珙桐树,在数据洪流与自然法则之间,开出了第三种时空的花。
萤火虫被惊成破碎的星环,在她瞳孔里撞出极光般的涟漪。
顾知宴突然发力将她拽离栈道,少女后腰已抵住古柳皲裂的树皮。
苏雨烟仰起的脸庞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
“数数现在有多少盏灯。”
他的雪松香突然有了重量,压碎在少女翕动的睫毛间。
顾知宴用膝盖顶开她脚边的藤蔓,交握的十指被高举过头顶,腕表磕在树皮的褶皱里。
苏雨烟启唇:“三十七、三十八......”
第四十九只萤火虫钻进她散开的发髻时,他突然屈指弹飞她耳畔的光点:“数错了,重来。”
她笑着重新计数,贝齿咬住的下唇像初绽的蜜桃尖。
数到第三百八十二时,栖息在树冠的夜鹭突然振翅,抖落的露珠恰巧坠在她翕动的睫毛上。
整片湿地突然陷入绝对寂静,连蛙鸣都屏住呼吸。
当少女数到“五百二十”时——
顾知宴的吻终于落下来,带着克制了三十八年的雪松香与量子计算机都算不清的温柔。
蜜桃气息在唇齿间酿成醉人的酒,苏雨烟抵在他胸口的右手突然揪紧他衬衫,银线刺绣的顾氏图腾硌进掌心。
顾知宴的掌心从她后腰凹陷处滑过,两个腰窝盛着的月光突然泛起涟漪。
当苏雨烟无意识咬住他下唇时,整片鸢尾花田的智能地灯突然调成蜜桃色,照见十指相扣的剪影正被拓印在百年柳树上——
像某种跨越时空的契约。
顾知宴的拇指抚过她唇角银丝:“......要重数。”
她喘息着跌进他臂弯,发间银链缠住他散开的领带结。
顾知宴用染着夜露的唇轻蹭她发红的耳尖,声音像砂纸磨过珍藏的古籍:“第五百二十一只是共犯。”
萤火虫群突然开始排列斐波那契螺旋,将他们笼进光的茧房。
十九岁的顾知宴在京大演讲的影像与此刻重叠——
少年眼里的星光穿越十九年,终于坠落在她盛着银河的眸中。
柳絮突然悬停在鼻尖将触未触的距离,苏雨烟仰起的脸庞浸在萤火虫的星辉里。
瞳孔中流转的银河碎成了糖霜,湿漉漉的眸光凝在睫尖,像揉碎了整个五月的槐花蜜。
顾知宴的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那里残留的月光突然有了温度。
当他再度俯身时,萤火虫突然向心收拢,在两人唇间聚成璀璨的光核——
“闭眼。”
“......知宴。”
第二枚吻落在她轻颤的睫羽上,带着解冻春溪的潺湲。
苏雨烟揪着他衣襟的手突然失力,整个人跌进雪松香的怀抱。
整棵老柳树突然簌簌颤动,惊落的露珠在苏雨烟锁骨窝积成微型星云。
顾知宴的唇沿着她仰起的颈线辗转逡巡。
“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