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年逾三十,剑眉星目,却蓄着一小撮胡须,笑起来胡子乱颤,缓解了几分威严的气质。
寒暄几句后,他拍了拍楚兰成的肩膀,“好小子,在北地又结实了!待你回京之后自有我们相聚的时候,现在我要去看我夫人了!”
陆靖奉命巡视山东地方卫所的屯田、募兵等情况,刚回京就听说夫人早产了,赶忙来这彭云山。
楚兰成也不好打扰人夫妻团聚,带着人回去了。
陆靖换下被风雪打湿的外衣,又在厨房把身上烤热了才进屋,一见到妻子就红了眼眶,低声啜泣,“惠娘!为夫好想你……嘤嘤嘤……”
刘惠躺在简陋的床上本就睡不安稳,被陆靖这么一哭就醒了,一巴掌拍他脸上。
“别哭了,吵死了!”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怎么一见面就对人家这么凶嘤嘤嘤……”
还好兵将都在屋外,不然知道他们大人是个嘤嘤怪可了不得,指不定会影响陆靖治军。
“惠娘,你怎么样?疼不疼?我就说不要生孩子,你非要强迫人家嘤嘤嘤……”
刘惠扶额,“你吵得我头疼……快别废话了,看看咱姑娘。”
跟在刘惠身边的嬷嬷自然知道大人在内宅是个什么性子,早已见怪不怪,默默地将孩子抱了上来。
“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吗?长得有点……”陆靖拧着眉头,看着皮肤皱巴巴的小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夸。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夫妻二人说着话,等刘惠精神不济睡了过去,陆靖抱了抱女儿,才到隔壁房间询问嬷嬷。
“夫人怎么会在这里生产?不是说回娘家吗?你快细细道来。”
报信的人也说不清楚,天知道陆靖这一路憋了多久。
嬷嬷见状老老实实地说了。
“大人走时夫人有孕不过五月,正是胎儿稳健的时候,去信给大人之后就带着奴婢们回承德娘家了。”
陆靖点了点头,此事他自然知道。
他家中双亲早已过世,亦无兄弟姐妹,是以连个陪惠娘说话的人都没有。
承德离京城不远,惠娘行得再慢也不过一两天的路程,且有岳母看顾,是以他放心在外公务。
“夫人住了三个月,本来住得好好的,若是大人一直不回来,夫人甚至打算在娘家生产,却不想无意间听到舅太太说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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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看着大人的脸色,咬牙说了下去。
“舅太太说夫人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还赖着不走,在娘家生产说不定会影响娘家的运势,让娘家倒霉三年……还有更不堪入耳的,夫人听后大怒,又怕给娘家老太太惹麻烦,正好收到大人回京的消息,便收拾东西归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