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街边讨食的小乞丐,能长到这么大已经不容易了,不能让妹妹和他吃苦。
“小姐,烈酒买来了。”明月喘了口气。
沈若犀又吩咐她去新城侯府,“让县主准备软轿速来接人。”
阿七避了出去,蹲在墙角,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难过又迷茫。
屋内四处漏风,沈若犀给女孩儿用烈酒擦着身子。
颈窝、腋窝、手肘等处一一擦过,她在女孩儿的手上看到那个星星胎记时有些想落泪。
本该锦衣玉食的女孩儿如今四肢纤细,挣扎病榻。
这是她笔下的世界,有人挥金如土,有人饥不裹腹,还有更多她没写到的人物在努力生活。
在药铺熬好药后明海使银子买下药碗,用衣服护着药端回来,没让雪花落进去。
他的手指被烫得通红,阿七接过去后道谢,“本该是我做的,谢谢明海哥。”
明海将手指放到耳朵上,另一只手摆了摆,“小事儿,你叫我一声哥,咱也不能不帮你。”
喝过药又扎了针,八妹才算清醒过来。
“漂、漂亮姐姐……你是仙子吗?”
她的眼睛睁开更像宋妍君了,沈若犀看着小版宋妍君夸自己,浅笑回道:“我不是。”
沈若犀给她掖了被角,“你现在嗓子还没好,少说话好吗?姐姐给你讲故事……”
宋妍君第一次踏足这么昏暗逼仄的房子,似乎雪再大一点就能将它压垮。
“她……”宋妍君刚开口,就见沈若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喝了药刚睡着,我们出去说。”沈若犀用气声说道。
黎阿七本是南方人,四岁时娘亲突然抱回来一个哭得伤心的妹妹,家里第一次熬奶白的米汤,妹妹被喂着米汤,他也吃了第一口白米饭。
他叫阿七,家里却只有他一个孩子,爹娘希望家里孩子多才给他起名阿七,自然妹妹也叫八妹。
后来爹爹出去打工,娘在东边借口粥,西边蹭口奶,将他们拉扯大。
八妹很乖,从会走路开始就帮家里做活,他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淡幸福地过下去时,一场水灾让他们成了难民,来京城后父母相继病逝,又只剩下兄妹二人,为了讨生活他们成了乞儿,四处流浪。
宋妍君泪眼朦胧的听完了,她蹲在破烂的床板边,看着妹妹的眉眼,又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