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濂正在吃早饭,闻言手中的调羹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氏掩唇道:“什么?柳侍郎去了?”
“这也太突然了。”谢希濂忍不住失声。
何氏看向谢希濂,“伯爷,接下来怎么做也该拿出个章程来,如今我们和柳家有隙,该怎么奔丧也得——”
谢希濂打断了她,“不,先去打探内情。”
虽然突兀,但柳老太爷年纪大了,柳府早该备着后事了,不至于连个报丧的人也不派来亲戚家通知一二,此事定有内情。
“那我们就不准备了吗?”何氏喃喃道。
“做两手准备。”
谢希濂早将沈若犀的叮嘱抛之脑后,现在是早饭不吃了,休养也不管了,开始动脑筋安排府中事务了。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沈若犀的书上映出了窗棂的形状,一个个方格子照在书上大小不一。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到银丝炭燃烧的声音。
采兰也难得回来得这么急,小跑着进来时见小姐安静坐在窗边看书,自己也深吸了几口气,沉稳地走过去。
“怎么了?”沈若犀抬头,见采兰的额头挂着几滴汗珠,十分罕见。
采兰正色道:“小姐,柳侍郎去了。”
柳老太爷是小姐的曾外祖父,她也没了从前报消息时那轻快的神情。
这是大事,沈若犀合上书起身准备换衣服去松鹤堂。
采兰却没有动,将内情道了出来。
“柳侍郎死得仓促……”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说去得不体面,是被皇上训斥后哭着抬出皇城的,当时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回到柳府不到半天就去了,发生在夜里,今日晨间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沈若犀坐下来,皱起了眉头。
柳老太爷年过古稀,当今陛下也不是昏君,不会无端训斥柳老太爷,必然是他做错了。
除死生无大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