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问了话,那她为何没有话同朕说?说不准只是她闲来无事随口一问罢了。”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感觉都有点幽怨。

寒雪想笑,硬是给憋住了,解释道:“宋姑娘说,主子日理万机,肩上担着江山社稷,她不应该为了儿女情长之事打扰您。”

说到此处,她见主子神色转好,当即补充道:“想来,姑娘是想主子您的,只是碍于…..”

凌云霄听着,脸上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那沉下去的眉眼渐渐舒展开,眼底的深沉也化作了暖意,甚至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她不是不想他,只是怕被人说她不知分寸,怕耽误他处理正事,才并未带话。

如此倒也没错。

可他……更希望她不要那么善解人意。

他宁愿她偶尔撒个娇,偶尔抱怨他几句忙得没时间陪她,偶尔让寒雪带些琐碎的、甚至有些无厘头的话过来。

那样,他就算在这深宫里日夜忙碌,心里也会觉得踏实,会觉得这枯燥的政务之余,还有那么一个人,在时时刻刻地想着他,念着他,等着他。

如此,这冰冷的皇宫,似乎也能多几分烟火气和暖意。

“知道了。”

凌云霄收敛了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下去吧,赏你两匹云锦,去库房领。”

“谢主子!”寒雪喜滋滋地应了,哪个姑娘不爱美,她也不例外。

眼见主子这是心情好了,她便也退了出去。

偏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的飞鸟掠过,夏虫轻鸣。

凌云霄不觉烦闷,回到养心殿,心情愉悦之下,他重新拿起桌上的画了一半的发簪图纸。

上面是一对金牡丹镶橙红宝石耳饰。

一刻钟后,他指尖轻轻拂过图纸上的线条,嘴角噙着满意的笑意。

“元庆,将这图纸送去银作局赶制,三日内务必赶制出来。”

元庆接过图纸时,触到主子指尖微暖的温度,不由抬眼。

只见主子这几日眼底的沉郁散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孩子气的急切。

他心中了然,这图纸定是送予宋知玉的。

自打主子从别苑回宫,这等为女儿家奔走的事,做得那是相当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