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交换？”鹤熙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听不出喜怒，“用一些天使的性命，去交换另一些恶魔的性命？铃，这不是天使的战术，这是…冷血的算计。”

“正义秩序需要胜利来扞卫，老师。”铃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出一股冰冷的执拗，“有时候，纯粹的善良和牺牲无法赢得战争。我们需要更高效、更…实际的手段。目的正确，过程可以灵活。”

“灵活到可以牺牲同胞？”鹤熙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弥漫开来，“但你对你圣血军团的人，却又维护到极致，甚至不惜顶撞凯莎的调度令。而现在，我又听说你最近救了好几个其他军团遇险的小家伙。铃，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铃终于微微动容，她看向那些在培养舱中沉睡的伤员，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决绝，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

“我的正义，是让天使文明存续下去，并以最强大的姿态屹立于宇宙之巅。”她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现有的秩序…太理想化了，它让我们束手束脚，不断流血。我们需要改变，需要更强硬、更直接的力量。我保护该保护的，剔除…可能阻碍未来的。”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鹤熙，眼神变得无比深邃：“老师，您教导我知识，告诉我宇宙的真理需要自己去探寻。我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有些牺牲…是必要的阵痛。”

鹤熙凝视着她曾经最出色的学生，沉默了许久。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声音。

“铃，”鹤熙最终开口，语气沉重，“你在玩火。你在质疑凯莎女王定下的基石。”

“我只是在思考如何让这座大厦更稳固，甚至…为未来可能到来的、更大的风暴做准备。”铃微微颔首，“老师，您会站在真理一边，还是…仅仅站在‘传统’一边？”

这场谈话没有答案，只有更深的疑云和试探。鹤熙知道，铃已经走上了一条极其危险的道路，而她所做的一切，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庞大、更惊人的目的。

鹤熙走后，铃小声说道：“老师，你阻止不了我，我积累的力量太大太大了，我们的力量不在同一维度上，你是阻止不了我的，那样，你又该如何呢？”

………………

凯莎的寝宫位于天使之城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星域。

她的书房简洁而庄严，墙壁上悬挂着历代天使王的画像，象征着天使文明的传承与荣耀。此刻，凯莎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份由鹤熙亲自递交的报告，眉头微蹙。

“鹤熙，你的意思是，铃已经开始质疑正义秩序的核心？”凯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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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熙站在书桌前，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她的目光深邃而凝重。“不仅仅是质疑，凯莎。她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的行为模式已经偏离了我们的预期，甚至可以说，她正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改良’正义秩序。”

凯莎放下手中的报告，抬眼看向鹤熙。“具体说说。”

“她在战场上表现出了极端的功利主义。”鹤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她会为了所谓的‘战略目标’牺牲一些天使战士，而这些牺牲在她看来是‘必要的阵痛’。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对圣血军团的保护却异常严密，甚至不惜与其他军团产生摩擦。”

凯莎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救了其他军团的战士，这又如何解释？”